考试铃声就在不停的演算中响起了，许眠是个很果断的人，至少在做题上是这样，所以一旦明白这道题自己没办法解出来的时候便会立刻放弃做下一题。

争取把该拿到的分拿到，不该丢的分坚决不丢。

秉持着这样的观念，许眠在铃声响起的时候其实已经把自己会做的全部做完了，而剩下的时间都在死磕难题，当然，并没有什么用。

不过是不想让自己闲着，好理所当然的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

已经是既定的结局不想做无谓的挣扎，许眠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心想“看来是真的要辜负小陈老师的期望了。”

“还有那个九班那个……”

想起这个来，许眠有些头痛。

但铃声已然响起，只能收拾好东西回到自己的班级，班里喧闹的很，大声痛骂诉苦的不在少数。

“不是，有必要出那么变态吗？”

“就是就是，根本做不出来。”

“我脑子都是懵的。”

“这回天塌了……”

怨声载道的，一片一片哭嚎着。

许眠虽然不想被这种情绪所裹挟，但是处在这样的大环境里，多多少少也会被感染。

心中的郁闷便又高了高，把卷子砸在了桌子上，以此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赵倩也坐到了到许眠旁边。

她一向是沉默着的，但此时看到许眠这样的动静，眉眼低着，往许眠这头瞥了一眼，嘴边挂了丝笑。

只轻轻的收拾自己的考试用具，有同学随意问了句

“赵倩，你觉得这个数学难度怎么样。”

“还好，里面有道题和我之前问陈觉同学的很像，所以是我侥幸了。”

赵倩声音低低的，但是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开心。

“是最后那道题吗？那道题好难的，果然只有聪明的脑瓜子才做的出啊。”

“没有没有，碰巧而已。”

赵倩将平时微微低着的背直了直怯声道。

“你们都好厉害啊，我这次是真的滑铁卢了。”

那位同学唉声叹气的走了。

可许眠听到“你们”这个词的时候只觉得格外扎耳，心中的郁闷更深了点。

总有同学会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成绩，但是许眠还是耐着性子把接下来要考试的科目一一复习。

过去考试已经无法改变了，而且许眠确实绞尽脑汁了，许眠不想让自己陷入情绪的怪圈，于是一直深呼吸深呼吸，直到心能静下来看进书为止。

“陈觉大神，您觉得这次数学有难度吗？”

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难易程度的同学，用很尊重小心翼翼的语气和陈觉说着话。

“有，几校联考的题目自然会有难度的。”

见连陈觉都觉得有难度，那位同学明显的松了口气，毕竟考试是看排名不是看分数的。

陈觉似乎看出了许眠的郁闷只是轻身走过来道

“没关系的，题目出的很难，大家都在难度上，不用担心。”

“明天还有考试，没关系的。”

陈觉说了两个没关系，陈觉只觉得自己的语言太单调了，明明想好好开解安慰正有些郁闷的许眠。但是话说出口又干巴巴的。

许眠是个一旦别人不问就能自己消化自己的情绪，但是一旦有人感知到自己的情绪，那心中那把栓住情绪的钥匙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情绪的涌动像是城市的内涝，在顷刻之间淹没许眠理智的那座堤岸。

许眠听到陈觉温和的声音还是没忍住，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不敢流下来，生怕别人看见。

于是只能把头埋的低低的，眼泪不听话的因引力的作用一滴滴的掉着，怎么也止不住，许眠只能悄悄的用校服的袖子擦了擦。

直到听到陈觉轻声道：“许眠。”

许眠下意识的抬头，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

陈觉看见许眠的眼泪，那一颗颗的眼泪像是滚烫炽热的碳火一颗颗砸在陈觉的心头，总觉得很不好受。

许眠鼻尖还红红的，陈觉什么也没说，递过去一包纸巾。

许眠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纸巾，发出的声音也闷闷的：“对不起啊，小陈老师。”

听到这句抱歉，一向冷静自持的陈觉也有些手足无措了。

只是心口有些涩感，有种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陈觉第一次没有听从大脑的控制，而是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了一些，手想要轻轻摸一摸许眠的头，想要用肢体诉说宽慰。

可就在即将接触的那一瞬，又顿了顿，许眠侧着身子，埋着头偷偷擦着眼泪，没有注意到陈觉这边的动作，身子往后退了退。

陈觉就不由得碰上了许眠的头发，像是立马回过神来，像是亵渎了什么般，将手缩了回去。

许眠没有发觉什么，陈觉只能故作镇定，然后道：“压力不是动力，不要对自己太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