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被施百毅抓了一把,说:“你这小子,有很多话没说是吧。”
施念不答,不想搭理施百毅,出了门就找个地方躲着偷听。这动作让施百毅和施博金诧异,也不走了,跟着听。
这让施念抓狂,用口型说:“你一个三军元帅在这里偷听算怎么一回事?”
而两人不为所动,甚至用手势让施念小声点,别被人发现了。场面实在是有些荒唐,挑战了施念的认知。
这就是施念不了解父亲了,施百毅只是活得比较久,不代表他就是个什么都不好奇的老古板,能生出施念这样的人他能是什么“好人”啊?
更何况施百毅猜到这两人之事与施念相关,就特意把屋子让出来想听到背后有何猫腻。
没等施念说话,屋内有动静了。
“你这些年,在临仙门过得还好?”渡游问。
看似关心,却暗示他这些年没少打听到渡天弦的消息,自从上次在药铺闹过以后渡天弦的下落就很难事秘密。施念脑子转得很快,抓着施博金说:“快去找绝命。”
如果渡游真的打算对渡天弦做什么,绝命在,这老东西的计划必定不成。施博金走的快,里面渡游已经在说第二句话。
“上次一别,你走的快,有很多话没和你说。”渡游不知道在玩哪招。
有话没说?上次遭遇到渡游要是稍微跑晚一点只怕会被渡游暗杀了,施念翻白眼。
“今日见你,你与小时候相比,变了很多,过得很辛苦吧。”
装什么啊?你装给谁看啊?
“这些年我也想通了,过去是我有些亏待你,但你也要理解,天弦你已经长大了,是时候回家看看。”
是不是恶人都意识不到自己在作恶啊?施念在想。
话说得虽然气人,但生渡游的气不是目前的要紧事,要紧的是渡天弦怎么没有反应啊?要不是能感受到里面有两个人在呼吸,施念都以为是渡游在自言自语。
“当年的事情有很多不得已,对不住你的地方都可以补偿。你别记恨父亲。”渡游说着说着自己也急了,因为渡天弦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来之前做好了各种可能,包括和渡天弦杀个你死我活,但就是万万没有想到渡天弦什么反应都没有。所作的一切应对都好像打在棉花之上,胸中有气都没法撒。
“如果你恨我,大可说出来。只有一件,你不可为难你母亲和弟弟,都是一家人。”
都这么刺激渡天弦了,他还是没反应,渡游除了着急还多了些恐惧。他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无论是性格还是实力。
上次在药铺一见更是让他渡家肝胆俱裂,有这样一个仇人,谁还敢安寝。渡游实在是猜不出渡天弦在做什么算盘,他不能不怕。
几种压力之下,渡游开始拿出底牌刺激他,如果一直不知道渡天弦的打算,那渡游这下半辈子都别想安稳,所以即便在这里撕破脸他也要说。
“你不言不语是什么态度,这是你应该对父亲的态度?”渡游说得生气,在外听着的两人也听出他的情绪变化,不是责备凌厉而是深深的恐惧。
这时候施博金带着绝命来了,除了绝命还有光或几人,他们正好在一起研究毒功便一并过来了。
绝命一脸懵,他什么都不知道,来这里干嘛?但还是和几人一起鬼鬼祟祟地听着。
“你是不是就想报复我,报复渡家?当年一点事你非要闹得不可开交?你与那东阳世子的事情当年我替你压下去了你还不知感恩,不然满城风言风语像个什么样子。”
既然拿自己说没有用,那渡游就拿施念来说。
“你给人施家少爷做情人,你不觉得丢人现眼,整个渡家还要脸。他玩够了你转身去娶郡主公主,你呢?你不好好想想,除了家里人还有谁会为你着想。”渡游听上去好像要疯了。
施念也要疯了,这个贱人到底在说什么!施念这辈子知道的脏话都在此刻过了一遍脑子。
而且渡天弦听到这些话是什么反应还不知道,施念还叫一堆人来看自己笑话,是真的哭笑不得。
好在光或绝命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了一眼施念却什么都没说,当然也是因为不是说话的时机。
如果现在施念在屋内,会大吵大闹,把渡游的话定性为失心疯了在胡说八道。但他在外面,正要做什么却被绝命一把摁住了不准有反应。他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先等他听明白再说。
“看他刚才那么护着你,你还在和他苟合?你作为堂堂男子就不觉得丢人吗?是不是觉得攀附上人施家你就可以对渡家作什么了?”
听这一会儿绝命终于听懂了,正想要进去收拾人,沉默已久的渡天弦这才终于开口。
“我母亲的姓名你知道吗?”渡天弦只问这一件事。
“你问这个做什么?”渡游皱眉,虽然终于是逼得他开口,可一开口就说起一个死人并没有让渡游放心。
“我要为她刻碑。”渡天弦说,除此外再无更多反应。
自己不在意的人是无法伤害自己的,今日任凭渡游做什么都没有用,渡天弦不是曾经满是恐惧的孩子,也不是会莽撞行事的少年。
渡游的命他要定了,但怎么要,何时要都在规划中,渡天弦不会因为渡游的出现以及这三言两语就会有所触动。
渡家的结局更不会有丝毫变化,还愿意呆在这里不是真的想问什么,他知道渡游什么都不会说。
他想做的是,让施念明白,自己不会受到这人的影响,让他安心,这样施念才能心无旁骛的继续自己的安排,而不是因为渡天弦失误,耽误了战事。
现在能影响到他的只有施念,刚才不顾一切挡在自己面前的施念。他那时就很想问,你当真不愿与我再续旧缘吗?
也在那一刻想通,既然施念不愿出世,那自己就陪他入世。青山不向我来,我自向青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