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时隔很久再次躺在一张床上,心境大有不同。
以前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可以无忧无虑的玩,可现在不行,现在他们都有一种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的感觉。
之前施念太过紧张急切没有想到那么遥远,当渡天弦真正躺在自己旁边以后施念才意识到,或许他们真的没有以后。
他不是主角,属于施念的人生随时都可以结束,他离开以后还有属于季远忧的人生,但和渡天弦的故事一直都是无疾而终。
上辈子,这辈子也是?
想到这里施念忽然生出一个想法,他为什么不能忘掉过去,珍惜当下和渡天弦在一起呢?很大可能这就是最后的时光了,而且他看出来渡天弦也正有这个意思。
只要施念愿意,他们随时都能回到最爱对方的时候,好像这样子下去哪里都很好,但是施念就觉得不对劲,心里不舒服。
稍微一挪动就能看到渡天弦没睡,而是盯着自己。施念只好背对渡天弦,装作没看到。
可是这并不能阻止渡天弦的动作,他从身后抱住施念,说:“施念,我很想你,在南溟的每一天都在想你。我今天看到你被那人掐着脖子,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刚刚就有一些松动念头的施念,听到这话后也在想,他是不是不该再留遗憾啊?他想找个人问问,却不知道该问谁。
“念,我和以前一样好不好。”渡天弦铺垫很久才说出这话。
长久的沉默后,施念说:“让我好好想想吧。”
也许,他们都该给彼此一个机会。但不急着立马答应,他还没思考清楚。
从鸣央回来的人说起他们的所见所闻,凤南城上下无不气氛,马上就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让商野的尸/首也同样被悬挂在城楼上,不用宫劫报信让南溟人看个一清二楚。
连着失败让南溟这边气氛低迷,但在商蕊儿的军帐中就还好,商野的死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那么快,施念他还真下得去手。
她一直以为施念会抓住商野来谈条件,死的太过意外,宫劫凤凰轩一等追随商野的人闹个不停。
不过这些都在商蕊儿的计划之中,大王子二王子都没有一争之力,只有一个商野还算威胁。现在威胁没了,施念帮了大忙,所以商蕊儿和花神都没有什么可难过的。
“宫将军,除了大毒师出现以外,就是施念杀了小王子吗?”商蕊儿问。
“不是,是突然来的那个年轻人,他手持一把很奇怪的刀,那刀,隐隐透着杀伐之气。”宫劫身上的毒解开花费了不少功夫,要不是有花神在,他恐怕就要当一辈子瞎子。
商蕊儿听到这个描述抓紧了椅子扶手,“渡天弦,他终于还是来了。”
会在战场上看到渡天弦她早有预想,但真实面对又是另一种场面。花神看到她这样便紧张起来,提醒道:“公主,记得国师说的话。”
提醒还是有用的,但只要一想到渡天弦他就控制不住。可宫劫还在这里,有些话不能说。
“宫将军,此事过不在你,天辰那帮人心狠手辣,我会安排人去把王子的尸/首带回来。你先下去疗伤吧。”商蕊儿说。
这其中的蹊跷之处宫劫感受到了,但是未多说什么,这不是他说话的地。
“臣告退。”
宫劫一离开,花神赶忙说:“公主,你不要糊涂,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得到渡天弦,但是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天辰那帮人留情。”
知道,她都知道,商蕊儿深呼吸后说:“嗯,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是天弦,得不得到我其实已经不在意,如果可以,留他一条命吧。”
这怎么不算心软呢?好在,两边的实力确实相差很远,要赢,不是难事。
花神不再多说,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走出来,想明白。
虽然南溟的气氛不好,但天辰这边晚宴已经摆了起来,说是晚宴,但吃食实在简单,都是寻常的饭菜,只是多了篝火和酒。
战场上酒不多见,能送来已是不易,所以喝到的人都格外珍惜。酒没喝多少,场面随着篝火热闹起来,热闹之下抓住渡天弦说话的人就多。
渡天弦耳朵已经听炸开来,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氛围,不是劝酒的,就是找你聊天的,说的话渡天弦还都听不懂。
他只好在人群中找寻施念的身影,他那里是不是一个清净之地?
和渡天弦不同,施念对这种场面说不上喜欢但也不排斥。并且这酒桌上奉承他的人甚多,怎么能不听一下呢?
光影交映之下渡天弦把他的颜色刻刀心底,直到绝命坐到渡天弦身边打断他的目光,说:“我说,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啊?”渡天弦不知所云。
“你看施念的眼神,你是不是想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关系?”绝命也是猜的。
但这玩意儿很难猜错,尤其是今日他注意到二人从同一间房里出来。即便什么都不做吧也有些太过亲密。
“是。”渡天弦回答。
一点委婉的成分都没有,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只是他和施念之间还不是那种关系。
“天弦,你疯了?”绝命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年纪那么大过,果然,年轻人的一切他都看不懂。
渡天弦不严,疯就疯吧,他早就想疯了。
“施念呢?对你也是一样的感情。”绝命见他表情不对就说。
提到这个,渡天弦眼神更加暗淡了几分,其中隐情尚不清楚,但是猜到施念那边不太愿意。
“那你就该忘了这份感情,他不一样,他的身份注定他以后不会和你在一起。你呀,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我养老才是。”绝命不多管,但有些话他得说。
“义父不必担心,我会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下半辈子。”渡天弦又把视线锁定到施念身上,你会和谁在一起,别人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