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湘湘?竟是你?”
叶昀实在难以置信,软轿中身着凤冠霞帔、面上娇羞含笑洋溢出一脸幸福喜悦的女人就是三天前楚琰写给她的信中所称要娶的新王后。
愤怒地一掌拍在雕花窗棂上,半面墙感觉都在震颤的同时落下一层厚重的积沙。懒的再看,毋庸置疑,那紧跟着前一顶软轿后的另一顶软轿中,坐的定是已为天罗新王的楚琰。
那个三年前不辞而别,三年内也不曾写来一封信的混账东西。
就在三天前,她奇迹般地收到了他的来信,信中却是只字不提她,只道天罗新王即将成婚,邀她前来观礼。
呵呵,天罗新王不就是他自己吗?邀请她来观礼?他写下这封信之时,究竟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来的?搁着她置之不理不管不问三年,如今一开口就是请她吃他与旁人的喜宴?
好好好,这都不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在所难免,更何况是一个国家的王,娶妻生子延续血脉稳固朝纲也算情理之中,她也没什么抱怨的。
可如今她真来了,非但不亲自迎接,竟也不提前安排食宿接待,只叫她与减减自行解决,如今竟然还堂而皇之的与他人游街成婚?
这她也可以不计较,毕竟他贵为王上,日理万机的顾不上这些,可他要娶的人竟然是她夕日的仇人?若单纯是她的仇人也就罢了,对他倒是没太多的影响,可阮湘湘是何人?当初为了骗取金库钥匙可是要杀他灭口的人,在为君亭联合古濯要取他性命的人,他这是不长记性还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还要娶她?以王后之礼娶她?
呵,她眼下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本来娶妻这种事没有事先与她商量就擅自决定已经很过分了,娶妻的对象还如此的膈应她,这楚琰是要干嘛?恩将仇报,他这是要造反吗?
怒然扑向床榻,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下面那个该是在沾沾自喜的人问个清楚?
三年不见,他们是什么时候又勾搭在一起的?还是说,原本他们的联系从不曾断绝,只不过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而已?那当初楚琰与她讲的那些话又算什么?他与她的亲密暧昧又算什么?难道都是为了自保逢场作戏,为了骗取她的在意与重视的欺骗吗?
“啊……”叶昀心中烦躁的想发疯,这比当年哥哥决绝的不理她、抛弃她时还要难过一千一万倍,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三年来,她有无数次想象过他们重逢的画面,她以为的他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出现,然后紧紧拥抱住她,亲昵又激动的告诉她说,我回来了。可是没有,他不仅没有在她最想念他的时候回到她身边,他甚至背叛了他们的曾经,那些微不多的美好回忆。
心中犹如被巨石碾压一般难受,不知不觉间,眼角奇痒无比,抬手一挠,竟满手湿溺,她这是……难过的哭了吗?
“楚琰,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与我兑现的承诺吗?”
拳头重重砸在棉被之上,竟也觉得很疼,很疼……
楼下,好奇的减减挤在一群吃瓜群众中间探着脑袋往前看,十分迫切的想一探究竟。他非常好奇街面上被军队保护起来的软轿中的人究竟是谁?毕竟能有这么浓重且热闹非凡的仪式,想必定是天罗的大人物。
“哎,大哥,我问你们哟,今天这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这么华丽的两顶大轿子,这里头都坐的是些什么人啊?”减减一边继续往前挤,一边问身边跟他一切往前挤的人。
那人是同他一起从客栈出来的店小二,黑瘦黑瘦的,感觉风一吹就会飞走似得,说起话来却是个中气十足的大嗓门,他毫不吝啬一股脑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说了出来,减减十分激动的听着,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不得不扫兴地嘀咕道:“大哥,咱能不能说的官方一点,你这本地口音实在太重了,我听不大懂你在说什么啊!”
减减来自溟国,这里是天罗,两个国家相隔十万八千里远,民俗风情自然是不一样,言语就更是不通,但也绝非全国上下都不通,在每个国家的都城,都还是有其它国家的一个办事点的,一来是为了方面国与国之间的良好沟通交流,二来也是为了方便商人间的往来贸易。
因此站在减减另一边的一个大高个忽然转头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溟国来的吧,一听你口音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