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昀不想再理这个人,遂往门外走。
楚琰却忽然一把抓住了她胳膊:“别走……”
叶昀回头,嫌弃地瞥着抓住自己胳膊的爪子,不悦道:“如何?你还想让我帮你干嘛?”
楚琰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双眸紧紧凝着她,炙热而灼烈,却亦有些微慌:“……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叶昀一怔,想到昨夜他被她弄晕前的莽撞与霸道,心倏地漏了一拍,道了句“随你”,快步走到门边,拉起九棘赶紧撤了。不知从何时起,这狗东西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大胆又小心,热烈又隐忍,似在看猎物又似在诱猎,让她觉得很诡异,浑身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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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昀,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脸这么红?”九棘跟着叶昀出门,走了没两步就硬拽住人停下,担忧问道。
叶昀一愣,赶忙凝神调息,故作镇定地看着九棘道:“我没事,可能是屋中太闷的缘故。”顺势还将衣领松开些许,表示自己确实是热的,这人总是能清晰准确的发现她的异常,有时候觉得很满足,被人如此在意重视,有时候却又觉得很窒息,不敢表露全部心思,怕他看穿。
九棘目光忽然一滞,微微蹙眉,却突然侧过眼去,不再看她,继而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后,却没再追问,继续往院外走。
叶昀一怔,两步跟上,怕他发现端倪,猜出她此刻内心因为楚琰而波动的异样,遂找了话题道:“你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回去。”
“那楚琰呢?可要同我们一起?”九棘一边走,一边问,却没再看过来。
叶昀不以为意,只是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又是一动,极快的掩藏好,才道:“自然是一同回去。既然他暂时不走,就让他再跟着回去看一看,什么叫兵不血刃,什么叫报仇血恨。”
“也是,只有破裂胆,才有胆继续破。”九棘道:“真没想到,他竟是天罗王子。天罗这两年,确实不怎么太平,他们大将军对溟国西北边陲十六城垂涎日久,跃跃欲试。”
叶昀冷笑:“光是垂涎有何用,小小弹丸之地,难不成还真能翻腾出个花样来。”
九棘瘪瘪嘴:“是不能翻腾出个花样,但是朝堂上近日均在商量着要攻打涟域来着。要攻破涟域,天罗都城暹蓼则是必经之道。如果楚琰回去,只怕这个君王会当得不是滋味。或者……”
叶昀停住脚步,抬头盯着九棘,秀眉微微皱着:“你同我讲这些做什么?”
九棘不失礼貌的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楚琰这时候回去,未必是最好的时机。”
叶昀深深吸了口气,莫名烦躁起来:“你之前不是很希望他赶紧滚蛋吗?这会儿是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拉着他说,别走吗?”
九棘一笑:“那倒不是。”
“那又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
“有病。”叶昀冷哼一声,甩手就走。
原本跟着叶昀行走的九棘突然停下,明明淡然潇洒的神色顷刻生出无限悲凉。
下一秒,他的双眼突然变得通红,像是血潮一样席卷着眼中的每一个角落,待血海弥漫,有无数画面从血海中跃然翻滚,却也极快的消逝。
等他眼中平静恢复,九棘似乎苍老了十岁。他身子微微一晃,像是灵魂出窍游走了一番,最后浑身一抖,匆忙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尊上……不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