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称呼的问题,希娅的要求是修斯能够变回记忆中那个爱护她的哥哥,现在的修斯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修斯选择闭上眼,不愿再看。
克劳德在希娅发作前动了,他往修斯床边投掷从黑塔顺来的装置,落地后机关开启放出白色气体,修斯被捆着无法躲避,直接陷入昏迷,而希娅战斗经验丰富,看到这种机关就立刻往后退同时闭气捂住口鼻。
等到白雾散去,希娅看向克劳德,声音冷淡,“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克劳德:“我不来看看,怎么知道你能把一个人折磨到这种程度?希娅,对你而言,爱就等同于伤害吗?我真的怀疑你之前的经历,修斯没有假死,而是真的被所有事情刺激到自戕。”修斯放任黑魔法泛滥腐蚀奥亚帝国之前,一直有贵公子的美名,相貌英俊,待人如沐春风,而希娅直接把修斯整到有疯癫的趋势,她的执念之前不过揭露了冰山一角,全部爆发释放出的能量在克劳德看来可以说是恐怖。
在最初希娅一厢情愿地相信修斯是假死,完全屏蔽其他可能性,克劳德就已经觉察到不对,但是他说不上来,现在克劳德知道了,希娅还被困在上个世界,无法走出,如果克劳德就这么放任,真不知道希娅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么长一段时间,修斯看了多少遍回忆希娅就跟着看多少遍,到了最后她甚至什么都感觉不到,所有情绪都如同被封存在深海冰层,在这过程中她一次次问自己这么做对吗?她哥哥会回来吗?希娅找不到答案,也没有答案。
直到克劳德出现,一针见血点出希娅当下最不愿面对的可怕真相——其实她哥本可以存活,是她的原因,是她刺激到她哥,才让修斯一时想不开。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空气凝固到令人窒息,希娅脑袋嗡嗡作响,双肩不断抽搐,却又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失声痛哭,像是一只受伤的兽。
克劳德其实是做好希娅失控暴怒的准备,他也不想希娅将所有事情压抑在心,最后陷入无明与执念无法解脱,但他没想到的是,希娅哭了,呜咽的声音仿佛从深渊里传来,带着无法排解的绝望与痛苦,让人听了心里酸涩。
克劳德一步一步靠近,步子很轻仿佛怕惊扰到孩子,然后克劳德伸出手轻轻搭在希娅手臂,希娅原本捂着脸,在感觉到克劳德靠近的时候逐渐弯下腰,最终还是将额头抵在克劳德肩膀,她的倔强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脆弱,希娅的呼吸一阵一阵,短促而混乱,连带声音都变得破碎,她说:“我不应该带着剑去见我哥,一想到是我的问题,我的心就好痛。”
克劳德还以为希娅要么物理攻击要么魔法攻击他,但结果是他几句话就把孩子说哭了,克劳德还能怎么办,自己哄吧,克劳德说:“一件事情发生肯定有各方的原因,你也不要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希娅听了反而哭得更加伤心,就像破旧的琴弦被用力拨动,发出嘶哑的悲鸣,她似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消失,双臂圈住克劳德,身体一抽一抽,克劳德只能伸出手勉强环住自己小孩现在和门一样宽的肩膀,让希娅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与压抑。
旁边修斯上方悬挂的画面还在循环播放,克劳德边拍着孩子肩膀边看那些记忆。
而后克劳德越看越不对劲,凡是希娅待过的军队配置都是最好,好多东西都是修斯爆金币似的让人给希娅送来的,就怕自己弟弟受委屈,这哪里是你哥,是什么圣人吧!同时克劳德注意到希娅参与的战场并不是克劳德在那个年龄能去参与的水平,这也是为什么希娅六年速通克劳德的十年路,这点更让克劳德破防,而画面按照时间线从后往前终于播放到修斯偷偷带她出宫看医生,克劳德环住自己孩子肩膀的手已经放下,甚至拳头邦硬。
原来源头在这呢,蝴蝶振翅引起飓风,希娅一挥手那可直接把天和地调转位置,她做事情怎么能这么不谨慎,这么疯狂?因为没有用自己的身体,不是要小心对待的人生,反而放下很多负担,居然就抓住机遇凭借那骨子劲冲破藩篱横推出一条大道。
希娅的哭泣渐渐平息,内心的混乱似乎得到了一点安宁,好像背负已久的重担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解脱,但她不知道克劳德怎么把手放下,希娅又重新抓着克劳德手肘往肩膀上搭。
克劳德直接转身,冷漠无情地走了。
希娅亦步亦趋跟在克劳德身后追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克劳德停下来,头都没回说了一句:“你自己把事情处理好吧,我无话可说。”装疯卖傻居然能是策略,还行之有效,有问题的一定这个世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