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物作用下希娅一直昏昏沉沉,仿佛要把这一年缺的觉都补上,偶尔醒来都是克劳德对她又摇又拍,希娅被迫喝了味道奇怪的药水,像是薄荷与臭虫搅和在一起的味道,然后右臂受伤的地方就开始发热发痒,希娅想要用力抓挠结果被克劳德按住,随后希娅感觉到更为轻柔的力量按在伤口,勉强缓解了不适。
等到希娅完全清醒已经是三天后,她的手臂只剩下被药水浸过的绷带,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诡异的药味。
“你想要出去走走吗?”克劳德问,看着小孩踮脚扒着窗口,眼巴巴看着外面风景多少有点可怜。
希娅慢慢转向克劳德,她的眼睛先是向下看,思索了一会儿,随后看向克劳德,她说:“我还在做梦是不是?”
克劳德提醒:“这里是现实。”
希娅:“突然间你变得像是个好人,好像有多关心在意别人怎么想似的。”希娅决心成为一个大恶人,鼓励她跨越心里那道名为道德的坎的人,其实是克劳德,那么多人吹捧他是拯救帝国的太阳,是渡世的圣者,可这样一个人不分黑白毫不留情地将她打入牢狱,既然如此,她就成为真正的恶,而对弱者收手仅仅是因为那会让希娅联想到曾经的自己。
克劳德:“我可以变得残酷麻木不仁,人都有多面性。”
呵呵,这是在给她上课吗?希娅刺道:“原来把你吊起来打一顿就能让你变善良啊,你有这种癖好,我应该早点行动。”
克劳德用很平淡的语气陈述:“在别人最脆弱的时候搞偷袭,你只是靠运气成功了一次,下一次再来我就会狠狠揍你。”那个晚上克劳德头疼欲裂,医生开的药剂早就失去了功效,只会让五感钝化,而看到桌上还在蛄甬的头,克劳德都以为自己因为服药过量产生了幻觉。
闻言希娅上下扫视克劳德几眼才开口道:“你头疼病是真的?”她以前还以为是将她拒之门外的借口呢。
这时候克劳德才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连手中的文件都放回桌上,“你怎么知道?”
希娅无所谓地耸耸肩,“又不是秘密。”
这说明了在某个时刻,克劳德的头疼已经成为人尽皆知的顽疾,这是很诡异的事情,因为克劳德以为这只是间歇性的小毛病,有多种诱因,诸如他睡眠质量不佳,宫殿内外的人太多让人分心等等,更加诡异的是克劳德这段时间把注意力都放在亚特兰蒂斯和希娅的事情上,头疼仿佛消失了,难道他的宫殿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么菲利克斯作为经常出入宫殿的人,为什么没有任何明显的症状?以他被袭击为节点,克劳德前后有什么变化?总不会是大量的失血将身体内的毒素排出,亦或是施加在克劳德身上的黑魔法失效?
克劳德没有第一时间将黑魔法与头疼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仪式之后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头疼才显现,他以为只是自己太过疲惫,事务太多没能好好休息……
希娅继续扒着窗口往外看,营地白天和夜晚都有骑士走来走去,但或许会有一些视觉死角让她可以躲藏着溜走不至于惊动太多人,溜走后孤儿院短时间回不去,这附近的船只因为亚特兰蒂斯的异象全部停摆,北方几年后会有洪灾,要是大魔法师能通融一下让她藏在黑塔就好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克劳德站起来,他手臂一带一提,小孩就坐到他手臂上,现在克劳德抱孩子比过去熟练,他对希娅说:“下去走走。”
显然克劳德已经忘了禁闭的事情,希娅绝对不会提醒他。
下楼后,克劳德就感觉孩子进入了奇怪的兴奋状态,她左看看右看看,偶尔还指挥克劳德往外走,克劳德“友情提醒”说:“别想偷跑,你两条腿又跑不过四条腿的马。”
希娅假装没听见,有些事不尝试一下你怎么知道不会成功?
此时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希娅单手撑着克劳德肩膀伸长脖子往外看,结果发现是菲利克斯和其他不认识的女骑士就扭过头。
“陛下,东西买回来了。”菲利克斯拎着一个不小的包裹往上提示意克劳德。
希娅可忙了,她又扭回头看向包裹好奇问:“这什么呀?”难道是什么魔法道具,魔法石!
克劳德言简意赅:“你日常穿的衣服。”孩子之前在修道院穿的衣服上都是血污,现在身上还是克劳德的衬衫,把袖子剪短了当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