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萦芑看着手上的血,摇摇头道“将军且宽心,我没事”看向被众人绑住的蒙面人,褚萦芑走向他,看着他愤愤的眼神,问“既是徽朝人,为何来此”
蒙面人将脸转向一旁,默默的看着远处。
褚萦芑凝神看着他,淡淡道“不管是昱朝还是徽朝,百姓皆是一样,他们都有父母,都有子女,若是悲田坊的一切发生在徽朝,郎君该如何呢?这悲田坊众人又何错之有,要遭受这苦难”
蒙面人转过头仍不语,默默瞥了一眼褚萦芑。
褚萦芑弯腰,徐扬见她如此紧紧的按住蒙面人,褚萦芑低声道“郎君今日行径,要么是想将染疫源头拿走,要么是想将染疫物品带回城中扩散”
蒙面人一怔,抬眸直直盯着褚萦芑,冷漠一笑,道“娘子莫要费心了,某虽位卑,但忠一直悬挂于心,娘子的长篇大论不会使某开口,既然如此,某便听天由命吧”
褚萦芑起身,默默退了一步,道“郎君的忠,小女子佩服,但郎君有没有想过,如今你深陷囫囵,你忠于的大徽可会救你”
蒙面人冷笑一声,环视一圈后阴鸷的问道“诸位,某亦来问一句,若是这疫情扩散,遍地尸骨,全城皆覆,你们豁出命保护的大昱,就不会为了大昱其他城的百姓,而牺牲你们吗,你们如今与我有何异”蒙面人此言一出,众人皆怔,相互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站着。
褚萦芑转头看着禹州城的方向,目光柔和道“此生既已入了大昱,自是死而无悔,人行于世,终究有所羁绊,只要不昧着良心便好”说到这儿,褚萦芑怅然一叹道“你我皆对,郎君保重”
邢震烨挥挥手,道“带走”
这动静已然吵醒众人,江篱睡眼惺惺的走了出来,伸个懒腰,望着众人问“发生何事”褚萦芑闻声忙走到其面前,道“没事阿兄,这悲田坊进了一宵小”“宵小”江篱重复着,抬眼一望,看到褚萦芑颈上的血丝,眉头紧蹙,问“你可有事”
褚萦芑摇摇头,回着“无碍,只是擦破了皮”
江篱从幄帐内拿出草药,瞥了一眼,褚萦芑乖乖的坐在那里,江篱一声不吭的替她上药,最后一下用力一抹,褚萦芑痛的咧了咧嘴,默默的看着江篱,试探问道“阿兄,为何生气”
江篱不语,将药瓶盖好,重重一放,褚萦芑挠了挠眉梢,嬉笑道“阿兄莫要生气,下次我定会保护好自己,身体若是气坏了,这悲田坊的人该如何”
江篱不为所动的起身,沉着脸走着,褚萦芑忙拉住其衣袖,撒娇道“阿兄,我知道错了,阿兄莫要生气了”江篱面色好转,侧首盯着她,道“你若是有了闪失,为兄如何向你的父母交待”
“是,是,是,阿兄”
江篱抬眸瞪了她一眼,褚萦芑立马闭嘴,江篱无奈一笑道“今日你与我去周边城镇采买药材”见他如此,褚萦芑松了一口气,忙点点头应着,不再说什么。
待江篱走远,邢震烨这才走了过来,忍不住问道“痛不痛”
褚萦芑摆摆手,邢震烨微侧首看了看远处的江篱,问“你怎么这么怕江医师”褚萦芑忍下痛楚,悄声道“我这几个师兄中,就属篱阿兄最像爹”
邢震烨听后,忍不住一笑,褚萦芑头一歪,视线直直盯着他,笑“将军应多笑笑”邢震烨闻言,笑意隐去,眼神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褚萦芑见他如此,甚是好玩,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篱带着褚萦芑和楚京墨徐扬三人去采买药材。
行至山脚下,传来阵阵恶臭,徐扬忙勒住缰绳,隔着帘子,问“三娘可闻到臭味”
褚萦芑撩开帘子,嗅了嗅,回首道“阿兄,这臭味可是似曾相识”江篱皱眉一嗅,正欲开口,见褚萦芑下车,只能尾随其后下车,徐扬忙把马拴好,众人环视一圈,褚萦芑率先系好面纱,朝一处斜坡行去。
众人走了几步,便看到斜坡下停着一棺材,楚京墨再次闻了闻,喊道“这臭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众人忙走向棺材,徐扬系好面纱,躬身嗅了嗅“三娘,这臭味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江篱楚京墨闻言,忙系好面纱,徐扬上前推了推棺材,并未推开,楚京墨朝后摆了摆手,褚萦芑退后几步,三人协同方才推开棺木,三人探头瞄了一眼,楚京墨呕的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江篱眉头紧蹙看着棺中,褚萦芑上前跨了一步,见棺内的尸首已腐烂,尸骨处皆发黑,江篱与褚萦芑俩人对视一眼,褚萦芑退后一步,吩咐道“徐扬,去车上拿些石灰来”
江篱道“等我们采买回来,再派人来此埋了”褚萦芑点点头,视线看向棺木,楚京墨止住呕吐,掩着鼻子,问“这棺木有何不妥”
褚萦芑若有所思的盯着棺木,喃喃自语着“这尸骸的衣裳制式并不像禹州盛行的”待徐扬撒完石灰,众人这才盖上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