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真正要去见资助者的日子,昭欲却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平时那么防备,到了现在却完全放松了下来。
乔芜不清楚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昭欲的变化让她也变得没有那么紧张了。
和张院长的见面约定在了一大早,乔芜原本想要穿的正式一点,但是翻遍了衣柜也没有找到什么正式的衣服。
“穿校服吧”昭欲忽然出现在祖传镜中,替代了原本的乔芜。
“如果他真的是资助者,你穿着校服可能更会激起同情心。”
乔芜觉得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
李梅因为天台那件事一直在躲着乔芜,这几天也不找乔芜麻烦了,可能她自己本身还在后怕。
昭欲当时在镜子里看得真切,乔芜根本没有任何对于要坠下天台的恐惧,甚至连对李梅的怨恨和厌恶都很少。
乔芜给昭欲的感觉一直不太好。
她一开始总以为乔芜还是个很难独立生活的小孩,但是现在她改观了。
乔芜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你当时在天台上为什么不害怕?”
昭欲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乔芜抬眼扫过来,问:“怕什么?死么?”
乔芜的声音很平淡,好像是在问今晚要不要吃面一样,平静的不像话。
“你这个反应我可不喜欢。”昭欲开口抱怨,“我是好心关心你。”
“我知道。”乔芜说。
“我只是觉得生死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都一样。”
乔芜一个人生活已经很久了,从祖母的离世再到父母的意外事故,她对于死亡已经近乎麻木。
昭欲默不作声的盯着乔芜,眼底是未曾流露出的认真。
“我把你换过来不是为了看你在这里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的,乔芜。“
昭欲难得这么严肃的叫乔芜的全名,偶尔这么一叫的确让乔芜有些愣神。
她们两个人都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了,索性就开始保持沉默。乔芜回到卧室换校服,昭欲则是离开了镜子前。
乔芜之前待的福利院靠近市中心,按理说一家靠社会资助的福利院不应该建在这么好的地段,之前乔芜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一点。
她一路上换乘了几辆公交,跟昭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也不觉得时间过的漫长。
从前没有人愿意和乔芜说话,更不会有人在闲暇时间和她聊一些有的没的。昭欲的出现,从某种程度上填满了乔芜那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孤独感。
乔芜想,她或许也算是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等一会儿见到张院长记得和她打听打听资助者的身份,你好多了解了解……”昭欲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发现乔芜并没有回应她。
“你在想什么?”昭欲问,
还沉浸在拥有人生中第一个朋友的喜悦中的乔芜并没有听到昭欲喊她的声音。
“乔芜!”
“乔芜……”
没有回应。
昭欲一脸木然的看着乔芜那副游离在外太空的模样,颇为可惜道:“没成想这个世界的我只继承了我的美貌,却没有继承我完美的智商。”
“你现在说我坏话都不背着我了?”回过神的乔芜开口道。
昭欲:“……”
完辣,被发现辣。
乔芜并没有和昭欲继续计较,前往福利院的路程足够远,等她赶到的时候已经耗费了一大半的体力。
“你之前就这么在福利院和家里两边跑么?”昭欲问。
乔芜摇了摇头:“之前一直住在福利院,张院长见我有独立的能力才让我回了家,不然她不放心。”
昭欲哦了一声,真心道:“张院长人还挺好嘞。”
事实证明张院长的确对乔芜很不放心,自从约好了和乔芜今早见面,她早早就等在了福利院的门口,要不是害怕和乔芜岔开,她都想直接去车站接乔芜。“
福利院外观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变化,和去年乔芜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大门口是已经生了锈的铁栅栏,保安亭的墙上挂着巨大的牌子——同行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