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兴平边疼得嘶嘶叫边一个劲儿地往后躲。
“姑娘!我我我我有心上人了你这样被他看见会误会……”
“误会你个头啊!”陌生女子狠狠给他个肘击,“我是你姐!”
屈兴平终于从这亲昵的语气和动作里察觉到了熟悉,“阿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不用管。”屈问寻没好气,“既然清醒了就过来帮忙。”
潜入人群的上五家们都猫着腰尽力去躲避同伴,不让人察觉到他们之间是相识的关系,这就导致了他们在帮地上躺了一片的人祓除心魔时显得动作鬼鬼祟祟的。当然他们做不到像青遮那样干脆利落又轻松,基本上遵循的是喜忧谷情绪术法那一套,硬生生将人的心绪扭转过来。
青遮在屈问寻凑过去后,就自觉拉开了距离,躲开了老远,未收回的黑红色灵力在他指尖跃动,像烛火。
“青遮兄。”被亲姐更为详细地解释了一通发生了什么事后的屈兴平走过来,“褚兄怎么样了?”
“不知道。”青遮语气不佳,不过不是冲着屈兴平的,只是受褚褐影响的负面情绪仍在作怪,“刚刚你阿姐不是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事情经过了吗,你还敢过来?”
“我这人比较轴,只认定自己的想法。”屈兴平在他身旁站定,“我一直认为,当一件事在众人眼里达成了偏向性的一边倒时,你就要注意保持冷静了。”
“众人皆醉我独醒?”
“差不多。听上去有些做作是吧?不过这样的想法的确会让我规避掉很多被刻意煽动起来的对别人的冤枉误解。”屈兴平道,“保持自己的观点很重要。你不也是这种人吗?”
“你想多了,我是个很自我的人,所以我才会不关心别人的想法。”
“行吧。”和青遮讨论人性不是个好主意,你很容易被他带进去,“你把我叫醒是有什么事吗?”
“请你帮个忙。”
青遮仰头,笃定的语气。
“我要带他走。”
“哇。”就算知道青遮是个怎样的人,屈兴平还是忍不住感叹出声,“胆子真大啊青遮兄,你可知道你会面对一群什么样的人?”
“知道。”青遮一脸无所谓,“我有把握。”
心魔成熟化后的褚褐修为直线攀升,原因不明,而他靠奴印向褚褐借用灵力,也就是说褚褐现在身上的全副灵力都能为他所驱使。
“几成把握?”
“六成。”
“一半多啊。”屈兴平摸摸下巴,“嗯,那就赌一把吧。”
青遮想出来能带走褚褐的办法是子母挪移阵,这种阵法是分母阵、子阵两个阵法,提前定好母阵的位置,这样发动子阵时才能做到无视任何禁制悄无声息,但缺点也很明显,需要提前定点。
但屈兴平手里有家传的空棱镜,可以做到随机传送,那么母阵定点的问题就解决了。
接下来的重点只剩下了一个,从这些大能长老们面前带走褚褐。
在徒手接下并销毁十八修罗环后,青遮手因为过力开始颤抖,他只能将手背在身后,不露一丝怯意。
“哪来的不知好歹的炉鼎?”为首的长老声音威严。
果然,靠夺取来的内丹掩盖炉鼎体质的方法瞒不过修为太高的人。
“你打算包庇他吗?”长老义正言辞,“你可知道心魔有多大的危害?他已经不认识你了!还会做出伤害你的行径,劝你……”
长老的声音哑住了。
“伤害?”青遮挠了挠在他出现后忽然平静下来蹭到他身边的褚褐的下巴,逗弄般,“你在说什么?”
奴印奴印,既然是会下在炉鼎身上的东西,言听计从的效用自然包括了在内。
“更何况,就算他是心魔,他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凭什么抓他?”
“谁说他没有做?”另一个长老摸着胡子上前,“我们经过查证,确定了褚褐将他从小生活到大的村庄屠尽的事实!这难道不是伤天害理?”
“没错,我们还有人证。”为首的长老指了指八岐宫的方向,“八岐宫宫主药王杜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是吗。”青遮知道和这群半只脚踏进棺材里还妄想着一步飞升的死老头没什么好讲的,“那你们为什么一直不敢上前只敢祭出法器,是害怕被污染吗?”
“胡说八道!作为长老会的人,心境稳固,怎么会害怕被污染呢!”
那就是害怕了。很好。
青遮举起手,刹那间,本停下来的黑红色灵力潮又开始波涛汹涌了起来,长老们吓得立刻后退,半点都不带犹豫。
“你、你怎么能驱动心魔的力量?你一定也是心魔!来人!那个、忧思邈!快过来阻止他们逃跑!”
猜对了。这群家伙身居高位已久,怕死怕得要命,心境估计也稳固不到哪里去,见他能驱动黑红色的灵力定然害怕不敢上前。
其实他也只是装装样子,毕竟奴印虽然能把褚褐的全部灵力带过来,但是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谁让他有一个柔弱的炉鼎体质,要是这些长老上前查看,就会发现这些灵力只是色厉内荏,但很幸运的是,他们不敢。
趁此机会,青遮迅速发动子母挪移阵,祈祷在忧思邈到来之前完成转移——
可惜,稍晚一步。
忧思邈几乎是瞬间闪身到了面前,面对年轻一代里的翘楚,青遮无法保证能够全身而退,正要强行启动磷罗绸拼一把,忧思邈却突然贴近,伸手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进了身后成型的阵法里。
嘘。快走。
忧思邈对他做着口型。
很快,阵法启动,瞬间消失,铺天盖地的黑红色灵力也一并被带走,整个天空一下子放了晴。
“抱歉,长老们。”
忧思邈回过头,慢条斯理。
“他们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