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简直和从小在不正常环境长大的褚褐一模一样。
不过,青遮不太乐意承认这一点,因为这听起来有点像被屈兴平的同类理论洗了脑,且,把褚褐看成同类并不是什么好事,会因为过于相似的过往产生多余的移情。
所以,和爱相关联的事情他总是处理不好也就理所当然地可以被原谅了。
譬如眼下摆在他面前的过去。
按照他一贯的做事风格,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他只需要清楚地知道一件事:过去是要割舍的,白万仇,是需要杀死的。
于是,他提着三千尺,再一次站在了前世被他杀死、自己也同样死在对方手里的人面前。他原本以为这是场恶战,对方毕竟是化神修为,但万万没想到,他借此却发现了一样很有意思的东西。
“稀客。”白万仇从上位走了下来,用那种青遮绝对厌恶的居高临下的态度,“虽然这场宴会的主角的确是你,不过由于来的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我还以为你被他绊住脚了,没想到你居然逃了出来,看来小鬼就是小鬼,驭人手段一般嘛。”
“你。”
青遮抬起头,蛇瞳显现,口中津液横生。
“你身上的味道,很香,很想要人——”
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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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青遮瞥了一眼外面连成线的雨水,随意甩了甩手,大片黏腻的血顺着他的动作从指尖吧嗒吧嗒落下,一小片一小片甩在地上,像是在屋里泼了场雨。
没吃饱。
青色的蛇瞳不满地颤动着。
真是个废物,明明也修炼了禁术邪法,怎么才这么一点灵力,内丹还没有上次从小禹村里那人的纯粹。
门被砰地撞开了,风捎带着雨水,连同着一个湿溻溻的人,一起迈进了这座死寂沉沉的大殿里。
“青遮……”
那人喉头攒动了几下,嗓音干涩着唤他的名字,同样新鲜的血顺着那人的手流下,应和着他。
“你……”
他要说出什么呢,好害怕,不能杀,还是太残忍?
“真是漂亮。”
那人痴痴地望着他,有一瞬间,青遮甚至看见了他的眼睛里起了黑红色的波澜。
“我可以过来吗?”
……我在想什么呢。
青遮失笑。
这个人啊,不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你知道让他参与进来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理智在脑海里嘶叫。
意味着你为他开启了自己世界的一条缝隙,意味着他拥有了进入你世界的权利。
意味着你对他的过去种种谎言都会出现裂缝,意味着你会不自觉对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吐露真心,那是致命的。
然而。
“嗯。”
青遮伸出了手,邀请的姿势,上面的血渗着过去的苦和痛。
“过来吧。”
人总会有激情上脑的时刻,所以,也允许他放纵一下吧,哪怕,他以后需要亲手杀掉眼前的人,杀掉眼前这个在这世上恐怕已经是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他同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