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遮!”褚褐步调欢快地跑过去。
“你怎么在这、不是,你怎么找过来的?”
褚褐一手抱着存放在镯子里属于青遮的衣服一手捏着寻迹符展示在他面前,笑容灿烂,且有讨夸奖的嫌疑:“靠衣服找过来的!”
青遮一脸一言难尽。
“……你是狗吗?”
这跟狗闻味道找人有区别吗?
“跟在你身后的人是谁?”
没得到夸奖,褚褐嘴角都耷拉下去了一点儿,“他是不周山的前辈。”
“你好小友。”卫道月朝他笑,投过来打量他的目光带着无法忽略的审视意味,“我是来拿东西,刚巧碰到你朋友在门口进不来,就带了他一把。”
不舒服。
青遮被他明晃晃的审视眼神顶得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好不舒服的感觉。
「啊啊青青不要信他!不要信他!他手上有月牙!」
月牙?
青遮被眼前弹幕里齐刷刷刷过去的“月牙”一词弄得很懵。
什么月牙?
「完了,青青好像也没发现」
「也是,毕竟是四个多月前的事了」
「啊?乔巧那事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
乔巧。
青遮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个杀死乔巧夫君并把内丹挖出来给乔巧用了的八岐宫人!
“他说他是不周山的前辈,你就信了?”青遮带着褚褐,自觉和背后的人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他没说过,是我猜的。”
“你猜……!”
青遮急刹,略略无语,眉梢稍挑。
那不用想了,就算没有弹幕提醒的那一茬,背后这家伙也肯定有问题。这几个月相处下来,青遮发现褚褐对好人坏人的辨别总有种奇怪的错位感,总是认错,一开始是不论遇到什么人都觉得是好人,后来他看不下去并且不想再替他收拾烂摊子后,强制性让他借助自己的脸学习分辨人的神情背后的深意,这下倒好,分析自己时头头是道,一对上别人,这次不仅是“都是好人”,甚至变本加厉,好坏颠倒,指鹿为马了起来。
“青遮,你好像在骂我。”褚褐偏过头对他眨巴眨巴眼。
“……没有。”
“明明就有。”
“有又怎么了?”青遮停下,“骂不得你?”
“骂得骂得。”褚褐连忙改口,“青遮你随便骂,打也行。”
离他们虽有些距离但耳聪目明听得一清二楚的卫道月有些看不上褚褐,怎么养炉鼎的人能对炉鼎卑微到这种程度?
是的,卫道月从一照面就看出青遮是炉鼎了,毕竟他年轻时候用过很多,对炉鼎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不过一个炉鼎,他是怎么进来的大荒西楼?尤其是居然还上了二楼,难道是不周山故意放进来的?
算了,现在多了一个人也挺好,二楼的阵法要比一楼多,且复杂,多一个探路的诱饵倒是能省下不少力气。
然而卫道月很快发现,这位叫青遮的炉鼎似乎比他还要熟悉大荒西楼,总是能成功避开地上的阵法,实在避不过去随手甩符堵死阵眼,动作迅速敏捷,找阵眼的速度较他更甚。
非常惊人的天赋。而且居然是出现在一个炉鼎身上。
“你朋友天赋很好。”
卫道月对褚褐讲。
“那当然,”褚褐很自豪,“我所学习到的大部分阵法符篆都是青遮教我的,包括刚刚前辈你说的那个什么金器锁。”
“什么?他教你的?”卫道月惊讶地挑眉。
“对啊。”
“难怪,难怪你会对一个炉鼎毕恭毕敬。”
一个会大荒西楼禁术的炉鼎。卫道月眼里掀起探究的欲望。很有意思啊,说不定也能拿来给我用。
“炉、鼎?”
褚褐愣住了。
“什么炉鼎?”
“嗯?”卫道月仔细打量了褚褐的神色,确定他没在开玩笑、是真的不知道之后,更惊奇了,“你不知道你朋友是炉鼎?慢着,你知道什么是炉鼎吗?”
啊,我知道。
褚褐脑子里浑浑噩噩,他紧盯着前方正在解阵的青遮,心想。
我当然知道。
「炉鼎是一尊美妙的容器,里面掺满了情色欲望。」
这是他第一次读话本儿时看到的描述,在凡人的臆想里,炉鼎是绝佳的风月题材,无数爱恨情仇都围绕着一人展开。而在他步入修仙之途、开始接触更多修士有关的书籍中,也曾看到过关于炉鼎的描述,天生媚骨、身娇体软、面容姣好、可容巨物,是用来阴阳调和、增加修为最好的东西。
是的他都知道,他过目不忘这些他当然都知道。
可是。
“青遮……是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