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玩啊?”喜青阳语气欢快。
“过来。”
忧思邈摁着喜青阳的后颈,视线滑向不远处的青遮。
“逼他死。”
即使是喜青阳也吓了一跳。
“哥?你确实?”
“我确定。不逼他死,我想知道的东西就不会出来。”
喜青阳懂了:“他有问题?”
“问题不小。你尽管闹,狗绳子在我手里,我拉得住你。”忧思邈就摁着他弟脖子的动作,推了他一把,“去玩吧。”
“都说了别用这种奇怪的字眼喊我!”
喜青阳冲过来,朝着青遮脸上反身一个鞭腿,虽然被半途挡了下来,不过也把人震退了好几步。
“反应挺快啊。”
喜青阳借着反身的惯性又一鞭腿上去,这次打到了。
“你们违反规则了吧。”青遮脸色阴沉,不在意地擦擦脸。
为什么会突然换人?是因为察觉到他炉鼎的身份要灭口?不对,炉鼎这事太小了不至于,而且大庭广众对方贵为喜忧谷少谷主应该也做不出这档子事,那为何……
等等。
青遮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啊,炉鼎。炉鼎不能修炼,他却能使用灵力,施展阵法符咒,八岐宫的幻境试炼里又有未能结丹择道之人也能提炼出心魔的先例,所以,他们是怀疑到我身上了,认为我和心魔一事有关系?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喜青阳勾手,“劝你乖乖伏诛,省得麻烦。”
「伏诛」一词勾起了青遮不太妙的前世记忆,那些令人反胃的片段闪过脑海,攥紧了他的呼吸,喉咙里仿佛又涌上来熟悉的血腥气,呛得他几欲呕吐。
青遮完全冷了脸,催命似的调动丹田里两枚内丹的灵力,其中那枚来自乔巧的内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了下去。
“那就看看谁会先伏诛!”
轰!
几乎是一瞬间,无数符篆阵法凭空出现,代表高危的血红和不祥的青色两种光芒大盛,包围住了喜青阳,过载的灵力直接撑爆了水镜的投影。
“卧槽!”
风满楼“咣当”一声站起来,难得爆了粗口。
“御虚符、战神瘴、修皇罗星阵、佛步印……”风满楼念贯口似的快速分辨着斗武场上的符箓阵法,“他怎么会那么多大荒西楼的禁术?!大荒西楼的书不是只被……”忧思邈拿走了一部分吗?!
慢着!不止是忧思邈!
风满楼霍然看向药王黟。
还有八岐宫。甚至八岐宫搜罗去了大半。
青遮是八岐宫的?
“你看我做什么?”药王黟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是我把你心爱的水镜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
哦,看来不是。
风满楼把目光收回来。
药王黟虽躁,但意外地对自己门派里的事情相当细心,这位叫青遮的容貌出挑,若是八岐宫弟子药王黟不可能不知道。
“血红和青色是所有阵法里高危的代表颜色。”楼鱼道,“风满楼,我记得,哪怕是在不周山,此类阵法也是严禁元婴以下弟子修习的。”
“这么严重?”药王黟鼓着眼睛,“那我们下去帮忙?”
“不用,有忧思邈在呢。”风满楼坐了下来,手指敲着腿,“应该没问题。”
也确实没问题。
虽然青遮施展出来的阵法符篆皆是禁术,但修为是横亘在两人间的天堑,甚至都没能坚持到一刻钟。
“呼,好险好险。”喜青阳躲在忧思邈身后,避过了大部分的符阵冲击,“要是你修为能达到结丹以上,说不定真能伤到我呢。”
“咳咳。”
青遮脱力跪在了地上,体内也只剩下了一枚内丹,狼狈不堪。
“不用害怕。”忧思邈抬起手放在他天灵盖处,灵力缠绕其上,“这只是检查心魔的一种手段。”
青遮捂住胸口,感受着那里各种情绪的拉扯,被牵连出来的杀意止不住地翻涌。
他冷笑,“少谷主这是打算严刑逼供?”
忧思邈顿了顿,“不算。如果你能撑下来就不算。”
他加大了灵力输出,更多的情绪冲撞着青遮,他跪在地上,头一次发现不止恨太多忧太多会想吐,喜太多乐太多人也是会作呕的。
太多了。太满了。
青遮捂住痉挛的喉咙。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炉鼎的话,他反倒就不怕了,可他偏偏体内有一枚炉鼎不该有的内丹,要是真被牵出来心魔就麻烦了。
既然这样,那干脆——
他抬头看了看最上方的护法大阵,咬牙。
“少谷主,你这样太慢了。”青遮嗓音嘶哑,“还是我来帮帮你吧!”
他一掌拍向丹田,最后一枚内丹被催动,灵力倾巢而出,眨眼间以内丹为阵眼结阵成功!忧思邈施加在他身上的灵力瞬间冲向天空撞向护法大阵化成金色的光四散,落到了下面每个人的身上。
“嘶。”屈兴平捂住胸口,“奇怪,怎么突然有点……”
话还未说完,他便跪在了地上。
“屈公子?你怎么了?”褚褐连忙来扶他。
周围一个个修士都跪了下去,严重的甚至身上泛起了黑气,只有褚褐一人,茫然无措地站在他们当中,半点反应未有。
叮铃!
叮铃叮铃叮铃!
命明知手腕上的铃铛疯狂震动,云台上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怎么了?命明知,你的铃铛……”
命明知低声:“糟了!”
咚!
熟悉的钟声让风满楼猛地抬头,紧接着,更多的钟声接连不断地响起,不周山一百零八座检验心魔的钟一座接着一座,钟声回荡,响彻云霄。
“卧……槽……”
第二句脏话。风满楼已经无话可说了。
斗武场上,忧思邈厉声:“小羊!把眼睛闭上!”
一道缠绕在忧思邈和喜青阳脖子上的红色丝线在金色的光雨中显形,若隐若现,不过喜青阳及时闭上了眼,并未察觉。
“少谷主。”
青遮踉跄着站起来,在漫天金雨里朝着他笑。
“看,这样每个人都能检测到,是不是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