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睡醒?”
小厮终于觉得不太对劲了,“少爷,你怎么了?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啊,没什么。”
褚褐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确实是喝多了酒的感觉。
所以,有点想不起昨天的事也是因为喝酒喝多了?
褚褐疑惑地拍拍脑袋。
“少爷,既然没事就赶紧的吧。”听见褚褐没事,小厮放下心来,推着他往凳子上坐,“我去帮您打洗脸水,您快收拾收拾然后去前厅见老爷夫人吧。”
“哦哦,好的。”
褚褐僵硬地坐在那儿,受着小厮殷勤的伺候,觉得浑身刺挠,最后实在受不了,伸手示意:“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按部就班地擦脸,漱口,穿靴子,动作不紧不慢的,倒是小厮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哎呀祖宗,咱倒是上点儿心啊!您今天可是拜师,您知不知道这位从八岐宫来的先生有多金贵啊,要不是老爷夫人当年也是从八岐宫里出来的,还请不到这位呢。”
“我上心啊。”褚褐挽起头发,小厮心领神会,立刻将少爷的发冠拿了过来来,“就是上心才要更注重把自己收拾干净些,否则衣冠不整、邋里邋遢地去见先生岂不失礼?”
他将头发束高,戴上发冠,又将侧边的头发分出来些,对着镜子开始慢慢悠悠地编起麻花辫来。
“少爷!少爷!”又一位小厮闯了进来,跑得气喘吁吁,“不好了!那位先生亲自登门啦!现在人就在前厅,老爷叫我快来催催你。”
亲自过来了?
褚褐把最后一股头发编好,“我马上过去。”
两位小厮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门,路过后园时,褚褐瞥了一眼,不禁感叹:“这里的刺瑰开得真是漂亮啊。”
“那当然,这可是夫人千金购得的最名贵的十二瓣刺瑰花。”小厮在旁边拍马屁,使劲吹嘘着夫人的眼光之高。不知为什么,在听见“十二瓣刺瑰花”时,褚褐心脏狠狠刺痛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
“你啊你,总算是过来了,再晚点你爹就要发脾气了。你是不是昨晚看书看过了又睡得晚了?”
夫人特地站在前厅门口等着他,见到他人来了,立刻上前来,帮忙理着他的衣领袖口。
“怎么穿了这件啊,这件颜色太亮了,今个拜师,该穿的稳重点才是。”
小厮在旁边插嘴:“夫人,少爷说他就喜欢鲜亮的颜色,”
“行行行,你喜欢就行。”夫人抚着了他耳边的头发,“怎么看着木愣愣的,还没睡醒?”
褚褐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颤着唇:“……娘?”
“哎哟,怎么哭了?”
夫人诧异,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褚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想哭,心里酸鼓鼓的,眼泪还止不住地往下淌。
“该不会是昨晚又做噩梦了吧?”夫人心疼地捧着褚褐的脸,“没事,娘在这儿呢,别怕,昂。”
褚褐尽情享受着娘亲的温柔安慰,从嗓子眼里委屈巴巴地嗯了声。
“行了,别哭了都多大了,也不害臊。”夫人刮了下褚褐的鼻尖,“快进去吧,别让人先生等太久了。”
“好。”
褚褐踏进前厅,先规规矩矩朝老爷的方向行礼,喊了声爹,然后转向坐在客位的公子,继续弯腰:“先生。”
“这就是令郎?”
“对,犬子是个不争气的,还得青兄多费些心。”
“无妨,令郎看着还挺机灵。”
褚褐不敢抬头,只能在心里嘀咕,这先生的声音还挺好听。
“把头抬起来。”
褚褐听话地抬脸。
“褚褐,是吗?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师了,负责教你符箓阵法。”
声音好听的公子嘴角带着抹浅浅的笑,眼里流动着温和柔软的光。
“你好,我叫青遮,今后,还要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