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几个疑问,麻烦乔老爷帮我解疑答惑一下。”青遮甩出一尺子,抽掉了乔老二想要抱他大腿的手,“那群小厮身上的胎位咒应该不是你女儿画的,是你画的吧?因为没人娶你女儿了,你迟迟等不到人,就先拿小厮试手,这也就是为什么整个乔府只有男子没有女子,是不是?”
“是、是这样。”
“但是你作为一个普通人根本不会画完整的符咒,所以只有一半甚至是几笔,因为没有画完所以符咒也不会显形也就不怕乔巧会发现,是不是?”
“没错,道长,您真是神机妙算啊。”
青遮没理会乔老二的马屁,“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男子当然不会怀孕,更不能生产,那么,你的女儿为什么不干脆找女人做她死胎的容器?一个府里死几个丫鬟造成的轰动肯定没有死几个姑爷造成的轰动大吧?”
“这、这这这,这得问我的女儿,我哪清楚她的想法啊。”
“你不清楚?你怎么会不清楚?”青遮冷冷一笑,“你女儿只找男人做容器却不找女人做容器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在报复你们,她根本就不想让那个死胎活过来。”
啪、啪、啪。
后园里突然响起单薄却突兀的鼓掌声,褚褐反应极快,立刻攥拳挡在了青遮面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真厉害啊。”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的乔巧抱着婴儿尸体,嘴角勾起一个非常标准的微笑,在灯笼的映照下诡异又渗人,“居然能在这老不死真假参半的话术里还原出大半的事情原貌,你应该算得上头一个了。”
“多谢夸奖。”比起褚褐的紧张青遮倒是放松得多,还有心情向乔巧道谢,“你爹是个说谎不打草稿的人渣还是能从面相上看出来的。”
乔巧咯咯咯笑出声:“修士都会相面吗?那你有给自己相过吗?知道——”
“自己也是个人渣吗?”
凌厉的掌风几乎是和这句话一同响起来的,青遮抓住褚褐的衣领把他往自己身后一扯,另一只手出掌和对方对上,“砰”地一声,周围掀起了一波巨大的气流。
「啊啊啊啊怎么就打起来了!」
「不是等等,青青不是没有灵力吗?他怎么敢和乔巧对掌啊啊啊」
褚褐同样知道这一点,近乎目眦欲裂:“青遮!”
“我没事。”
青遮当然不敢随便和乔巧对掌,但前提得是,乔巧真的是一个修士。
“果然。”这一掌空有气势,却虚浮无力,“你不是修士。”
“嘁。”乔巧阴郁着脸,率先收回了手,“你还真是心机深沉,就不怕我真伤了你吗?”
“不会,我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青遮看了一眼被牢牢护在乔巧怀里的婴儿尸体,“该是你小心才是,好好看着点自己的孩子,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乔巧明白青遮看出了点什么,下意识地把尸体抱得更紧了。
“什么自己的孩子,它才不是我的孩子!它是把我害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可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青遮意指乔巧保护它的行为,“你现在根本就离不开它,这难道不是和你的说法自相矛盾吗?”
乔巧眼里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殆尽,浓厚的怨怼逐渐弥漫开来。
“你和所谓的罪魁祸首现在是生死共体,你背叛了过去的自己,恐怕,这比你所过去遭受的一切更让人感到悲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乔巧忽然大笑起来,笑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去他的狗屁悲伤!你是在同情我吗?我不需要!背叛了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不是过去的乔巧了,这些酸不唧唧的话你还是留给早就死了的乔巧说吧!”
她咬着牙,腮帮子在颤抖。
“我,是乔娘娘,是乔娘娘!”
褚褐喃喃:“那个邪修起的名字……”
“没错!说起来我还得好好感谢他,要不是他我现在还是那个蠢得要死的傻姑娘。”
她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乔老二。
“他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是不是编造了一段关于爱情的美好佳话?是不是装出一副爱女心切的慈父模样求你们救救我?我呸!”
她狠狠啐了乔老二一口。
“假惺惺!他想救的只有他自己!为了几张银票,他心甘情愿把我卖给了那个修道之人,自己转头住起了大宅院、吃起了山珍海味。我怀孕未足月被生生剖腹去胎,好不容易活下来想要回去,结果他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果我回去了他的钱就没了,甚至还说,趁我年轻,能生育,再多生几个孩子就能套牢夫君的心。”
乔巧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撕心裂肺。
“孩子,孩子!既然你们都那么喜欢孩子、都那么需要孩子!那就你们来生好了!都你们来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