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节目组给汤慎准备的充气床垫已经发放,汤慎拎着袋子,跟着其他几人走进卧室,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侧角落里并排放着的两张床垫。
他状似无意般问道:“那边是谁的位置啊?”
管黍指了指走在后头的两人:“景澜和玉烟的。卧室睡这么多人也不方便行动,为了腾出空,他们两个就拼到一起去了。”
“噢,这样。”汤慎点点头,顺着他的动作扭头看向身后,良玉烟跟景澜并肩走着,似乎是谈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良玉烟一双桃花眸子微微弯起,眼角眉梢都带着化不开的笑意。
凤眸眼底一沉,眼帘微垂,眸底掠过一丝寒意,几乎是转瞬即逝,但被他目光盯着的人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良玉烟依旧看着景澜,余光一压探向前方。
“六六,是他吧?”
996吭哧吭哧地同步周围的摄像头备份倒放,力求最精确的锁定目标,随后肯定道:“就是他!”
良玉烟心下疑惑,面上却掩饰得滴水不漏,他奇怪道:“我得罪过他?”
996茫然:“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良玉烟也自认问心无愧,一直到汤慎在另一侧空地铺设好床垫,众人关灯躺下,都还在心里回忆着自己两辈子跟这人的交集。
但在他的印象中,确实对这个人没什么记忆,更不用说想出两人之间那莫须有的恩怨纠葛。
思绪被一道温热的触感打断。
良玉烟猛地回神,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冬天夜里黑得早,节目组又预告说明天会有很多事,一行人便早早地躺上床准备养精蓄锐。良玉烟也没想到自己一躺就这么想了接近一个小时。
被窝下,景澜的手故技重施地溜进他的被子里,搜了好一阵才捉到他的。温热的掌心圈住手腕,良玉烟扭头看他,却见那双眼睛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手腕处凸起的那块骨头蓦地覆上一片滚烫。景澜的拇指摁着那块薄薄的皮肉,顺着那块骨头打着圈地摩挲。指腹贴着透着点凉的肌肤,热意沿着相贴的位置不由分说地蔓延开来。
良玉烟只觉得眼尾有些发烫。
景澜揉得很慢,温热的指腹贴着那块骨头不轻不重地捏着、揉着,痒意顺着被制住掌控的腕骨渗入血液,电流般刺激着他的心脏。慢条斯理的动作更显得像是故意在撩拨人。
良玉烟轻轻转了下手腕,却被人握得紧,没挣动。刚刚还在两辈子大起大落的反差记忆中反复横跳着思考的脑子几乎是瞬间就被这人占据了全部思绪。
窗帘紧紧拉着,其他人都躺在自己的床上没动静,似乎依然入睡,墙上的摄像头默默地闪着红光,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今晚似乎没有月亮,窗外透不进几缕光,屋子里夜色浓重,几乎看不见什么。
只有那双星星般耀眼的眸子,在他身侧一眨一眨的。
良玉烟被他的动作勾得心痒。
几天前那个猝不及防的吻霎时席卷了他的整颗心脏,唇齿被强势侵占的酸麻感也循着记忆错觉般浮现。
他的眼神里分明没有情/欲,却看得他心尖都跟着发颤。
良玉烟的眼神都软下来,一双狭长的眸子看过来时都染上媚色。景澜握着他的手一顿,指腹沿着凸起的腕骨往里侧滑,落在了手臂内侧。
他动作很慢,慢到良玉烟几乎能猜出来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却又稀里糊涂地由着他放肆。
温热的触感沿着手腕往里滑动,热意沿着小臂内侧的软肉一路向下缓慢摸着。越接近掌根的位置,动作越慢,那点热意停留的也越久。
大概落到接近掌根不过几厘米的位置,温热的指腹动作忽然便停了下来。
良玉烟的思绪几乎被这点不上不下的撩拨牵着走。见他动作停下来,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却又被他下一个动作勾得心脏都一悬。
景澜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那点炽热没收敛,缠绕着缱绻的痴色,那点几近疯狂的晦涩被藏在或许能溺死人的深情之下,藏得一干二净。
他几乎是带着点失控的情绪在刻意勾着良玉烟的心。
他的目光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停留太久,哪怕是在和他聊天相处时,余光都不自觉落在那人身上。不过是有些算不上缘分的缘分,两人间连话都没说上几句,那人却频频刻意地把话题引到良玉烟的身上,故意制造对话。
景澜自然发现了那人的不怀好意,却更在意良玉烟从他身上挪走的注意力。
不过是一只跳脚乱蹦的山鸡,心思不正还步步落计,根据景澜的处事习惯,根本不会多看一眼这人。
但他偏偏要扯着良玉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