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让他碰上个这么完美的营业对象了呢?
“良老师。”青年朝着镜子里的他微微勾起点嘴角,“我有这么好看吗?”
“没,不是,我就是走了个神。”良玉烟一把将手里的毛巾扑到脸上。偷看还被抓包……他觉得自己今天一早上丢的脸都能抵得上他半辈子的数了。
磨磨蹭蹭一直到了六点二十分,六人才终于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民宿背后的观景台。
灰蒙蒙的天边隐约翻起点鱼肚白,山顶的风大,良玉烟盯着那道不怎么明显的天地交界线,只看见那道朦胧的白光渐渐的亮起,然后逐渐染白了那一片的天。
节目组说看日出还真就只是在这里架起了摄像机,一边拍人,一边拍日出的风景,燕照元手上也没拿着那个扩音器。众人的耳边只有山下鸟雀的叽叽喳喳,和晨风呼啸而过的空响。
最先亮起白光的那一点渐渐的由白转成金,再在倏忽间染上赤红。几乎是在一眨眼间,那条线的中央就冒出了一小块柳叶似的太阳,在被染成赤金色的边缘处,那灿烂的一小块金色显得异常耀眼又壮观。
良玉烟看着缓缓冒出头的太阳,心里那点对早起的不满和困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历过多少个日出和日落,更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看日出是什么时候了,或许已经是上学时期的事情了,又或者他从未为这幕每天都会上演一遍的景色驻足。
他有太多的事要做。要拼命学习考上理想的学院,要抽空赚钱养活自己攒够学费,正式踏入演艺圈后,明明赚得已经足够花,却还是为了那个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梦想拼尽全力,每天不是在棚里对戏就是在棚外采景。
回想上辈子活过的二十九年,良玉烟突然发现,重生一回,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上辈子的他有多到数不清多少个零的存款,坐落在各地的房产和柜子里见证了他七年演艺生涯的十数座奖杯,已经把他所追求的所有愿望全部实现了。
然而这辈子,阴差阳错之下,他走上了另一条和上辈子几乎完全没有重合的轨迹……
耳旁突然刮起一阵细微的风。
“良老师,不许个愿吗?”景澜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良玉烟失笑,扭过头瞥他一眼:“不是看到彩虹才能许愿吗?”
景澜讨好似的伸手在他胳膊上摸了摸,接着就悄咪咪地往他身边凑了凑,用自己的胳膊紧贴着良玉烟只穿了件半袖的手臂。
“等会我去厨房问问有没有牛腩,炖个汤喝好了,别到时候吹了风又感冒了。”景澜自顾自念叨了两句,又抬头看他,眨了眨右眼,“许愿,讲究的就是一个心诚则灵。”
良玉烟被他的逻辑给逗笑了,抬眼看了看身边的人似乎也都十分认同这个观点,陆陆续续都摆出了一副许愿的架势来。
良玉烟犹豫了会,视线落回到景澜身上,见他也闭着眼睛似乎一副正在许愿的模样,便也随大众地闭起了眼,双手合掌。
他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心愿要许了,他无比想要实现的愿望,在上辈子都已经完全实现了……除了没享受上咸鱼生活,其他一切都很完美。
如果非要讲出一个实际点的愿望的话,良玉烟在心里默念……
“希望恋综顺利,良辰美景大火。也希望恋综结束之后,我们还会是很好的朋友。”
睁开眼,却正巧撞进了景澜投来的专注的目光里。良玉烟一时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来描述那一瞬间从他眼神里感受到的情绪。
复杂却又炙热。烫得他这个被看的人反而最先挪开了目光。
“良老师许的什么愿?”景澜问。
良玉烟垂着眸,指尖在围栏上一块斑驳的铁皮边缘试探:“许好了的愿望,讲出来会失灵的吧?”
“确实。”景澜似乎认同了他的说法,点了点头,但只一个眨眼的瞬间,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庞猛地在他眼前放大,那双眼角微微向下耷拉着的狗狗眼被他散不去的笑意抻平,视线却如毒蛇般紧紧攥住他的双眼不放:“既然不能说,那我来猜一猜总没有问题吧?”
“和《心动频率》有关?”
眼睫微微颤动,没有回答却几乎默认。
“和后续的发展有关?”
也不算猜错,良玉烟抿了抿嘴唇,没吱声。
景澜倾身贴近,在其他人无意识的遮挡下,错开了摄像头,距离近到他几乎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景澜抬手捂住了两人领口的麦克风,语气却不再试探,带着肯定的意味:“还……和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