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还不到三小时,再熟能熟到哪去。”顾时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扬了扬眉。“不然我把衣服脱了?”
“嗯。”
“嗯?”
顾时序被那声理所当然的‘嗯’弄懵了,哭笑不得的跟着游宴拐了个弯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
一大家子人吃完晚饭已经月上中天了,顾时序吃得快,游宴就陪他先行离席去院子里散了会步。
期间陆陆续续有人离开,等顾时序再次进门里面就只剩游宴他们家了。
空旷寂静的空间连脚步声都被掩埋,暖黄的灯光此刻变得明亮。
顾时序看了眼时间,正打算和游宴回房洗漱睡觉,上到二楼却遇到了等候已久的温镜竹。
温镜竹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温和开口:“来,小序,阿姨想跟你说说话。”
游宴明白她的意思后脚步停住,倒也没说什么。“别聊太晚,他还得睡觉。”
温镜竹摆摆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顾时序迎着温镜竹的目光缓缓走过去,甫一坐到沙发上手里就被塞了两个红包。
“这是叔叔阿姨给你的压岁钱。”
顾时序也不扭捏,弯着眉眼回了句:“谢谢阿姨。”
“不用。”说完嘴角的弧度渐渐下落,眸里的笑意也被不知名的愁绪取代。“其实是阿姨该谢谢你。”
瞧着顾时序不明所以,温镜竹调子缓慢柔软,如同冬夜里的一碗热汤。
“按照年纪,你也能管我们叫一声爷爷奶奶。”
顾时序连忙开口:“不…”
“这没什么。”温镜竹打断他,岁月败不了的美人脸笑起来也没多少褶皱,反而更像幽境里的温泉,时间越长越能让人感到温暖。
“我原本给你准备了两封红包,另一个是改口费。宴儿他从小兴趣都是一时一时的,很少见执着过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带你回来我想他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们也是真心欢迎你。”
“但我后来又想啊,这孩子过早接触家里的肮脏事,整个人性子都有些阴晴不定。我老了,管不了他多少年了,知道你愿意陪他的同时我也会担心。万一哪天他对你不好了,而我又不在了,你要怎么办呢?”
“阿姨…”
“请原谅阿姨这一次的无礼。”温镜竹握住顾时序的双手,认真道:“我希望你多花点时间思考你和宴儿的关系,如果你真的认定是他了,到时候你再喊我一声妈,改口费我会双倍给你,好吗?”
顾时序心绪复杂。温镜竹言辞恳切,态度不似作假,他被对方的无微不至打动到,愣怔许久才找回声线。“知道了,阿姨。”
“乖孩子。”温镜竹拉着他站起来,面色柔和。“回去睡觉吧,不然等会某个小心眼的人就要找来了。”
顾时序对上那双洞察一切的双眼,颇有些不好意思,“您也早点休息。”
回到卧室,顾时序卸了力气倒在床上。
游宴放下书,抬手揉了揉他后颈。“跟你说什么了这么累?”
顾时序翻个身,眼珠子转了圈把方才的沉重甩掉,玩笑道:“要我想好是不是真的要跟你在一起。”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就看见一张黑脸,他挪了挪更靠近游宴,伸手捧住他双脸,就这么仰着头对视。“是你自己要问的,不准生气。”
“我没想这么多,毕竟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但至少现在,”顾时序摸着自己心脏,“宴哥,我现在很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这是你的安慰吗?”这番话立竿见影,游宴心里的晦暗被黄土掩埋,小溪从上面汩汩流淌,甘甜蔓延。
“是我的实话。”顾时序撑着上半身送了个晚安吻,双腿一蹬就要去洗澡。
腰身被中途拦住,他被带到另一个躯体前。对方手臂犹如藤蔓紧紧将他缠住,明明那么温暖,呼出的气息却让他汗毛倒立。
“要去哪?”
“洗澡…”
游宴轻笑了声,把他的双手用围巾绑在身后,指尖如同预告般一点点滑过腹部,挑开纽扣。“可惜了。”
顾时序小幅度挣扎,心跳因为现在的地理位置飙升。“这里不行!”
“所以才说可惜了。”
白光炸开那一瞬,顾时序腿都有点抖。可惜什么,换个地方也没见限制发挥,翻来覆去的折腾他。
…
往后几天,两人都在游宴父母家待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次数让顾时序和他们迅速熟悉起来,尤其是游淮年。
两个岁数相仿的男生,在发现了打发时间的好方法之后没事就往机房跑。
游宴站在阳台边,皱眉盯着他俩勾肩搭背的消失在视野里,他往左偏了偏头。“淮年今年高一了?”
游意点点头。
游宴转过身,室外的青葱景色就迎面而来。“宋氏两三年也能整合完毕,倒是可以给他试试水。”
听到这话游宴人都站直了,不敢相信这混账玩意把主意都打到自己儿子身上。“他才几岁,你是人啊?”
游宴左耳进右耳出,“迟早要接的。”
“迟个三四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你这一把年纪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三四十年活。”
游意被气得差点咬碎后槽牙,这不明摆着威胁他死得早了儿子一样要给他打工?!
恰巧里面传来游淮年乐呵呵的说话声,再看到旁边的无情资本家。忽而,他悠悠开口:
“伤口没事了吧?”
游意没给他回答时间,自言自语道:“也对,一枪打到腰侧进icu都得投诉你浪费资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装模作样躺了几天的?不会是为了让弟妹心疼吧?”
他顺着游宴视线望向游淮年身后的顾时序,一口恶气吐出,微笑着添油加火。
“哎呀,你不会没跟弟妹坦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