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钟林看着游宴任劳任怨的从桌子上端来早餐,蹲下身把牛奶放到顾时序手心,身形把红痕悉数遮住。
“禽兽。”钟林咂摸嘴巴,改口:“老禽兽。”
游宴背对着他站起来,“谁让你在我家到处走了?”
?
钟林刚想说话又听见顾时序低低接了句:“他干嘛来了?”
“你当我愿意来。”钟林被气笑,下巴一抬指向游宴。“小可爱,你最好还是离这黑心资本家远点。”
“不然指不定那天就被榨干了。”
眼见着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要羞怒,游宴头也不回的沉声道:“滚里面去。”
“…”
钟林进去后,顾时序推了推游宴。“你也去。”
游宴捏了捏他脸,抬起他下巴对视,一改生冷的语调开口:“那多没面子。”
顾时序脸上无奈,“我只是让你过去谈事情,在这看我吃东西干什么?”
钟林坐下没多久就听见有脚步声朝他走来,他点点桌上的股权转让合同,理直气壮开口:“是你让我过来的。”
游宴拿起合同随手翻开,“没准备骂你。”
钟林挺直的腰板松懈了点,撑着头散漫道:“这几天宋氏的股价趋于平稳,所以目前只能收过来这么多。个人持股确实是所有股东中最多的,但如果要扳倒宋氏,难免其他董事不会联合起来对付你。”
“不急。”
“前两天忙完抽空去见了趟宋遥。”说起来钟林都觉得晦气。
仗着在看守所人身暂时没有威胁,宋遥虽然落魄但依然傲气得很。“问什么都不说,活的死的都问候了遍也不怕,浪费我时间。”
游宴眉心拱起了点弧度,语气倒没有多大起伏。“本来也不指望她。”
“那万一真是老…”钟林对上游宴眼色,立刻改口:“那位指使的,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游宴神色不变,一抬头惯在生意场和黑色交易中的轻蔑与不屑尽数显露。“你总不能指望坐轮椅上的人还能站起来。”
钟林摸摸下巴,想到什么后又乐了。“你这番话在他跟前说,说不定他能气得站起来。”
两人在会议厅聊了阵,结束时分道扬镳。游宴拖着步子出去,棉质拖鞋在毛毯上没有一点声响。
顾时序挑了个离阳台最近的沙发,趴在椅背上暖洋洋的晒太阳,后颈被舒服的力道揉捏,他这才睡眼惺忪的望过去。
游宴坐在旁边把人揽在怀里,还在不适期的某处被挪得一激灵,顾时序瑟缩了下,什么也没说。
游宴眉眼弯了弯,“还不舒服吗?”
“你带一晚上试试不就知道了。”顾时序枕着他肩头,交合的睫毛在阳光中轻微抖动。
“嗯…”
一声带着未尽之意的沉吟响起而后再无声息,顾时序没等到对方再开口,自己反倒气急败坏的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望着那毫不掩饰笑意的双眼,他低声道:“你不准说话了!”
游宴听话的安静了会,抱着人在舒适的环境中闭上了眼。
客厅被阳光照得发亮,惬意的氛围连发梢都染上一丝慵懒。
时间滴答答的流过,在把顾时序摸顺毛之后,游宴贴着对方耳廓开口:“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过一个星期吧。”看着对方不高兴的脸色顾时序抿了抿嘴,商量道:“最多十天,再晚就要过年了。”
游宴指腹在顾时序腰窝处打着圈,“那就不回去了,跟我回家。”
顾时序一愣,心跳猛地变快,手指无意扣着沙发皮。他摇摇头,“不了,我去不方便。”
游宴捧着他脸,让对方只能看他。“是不方便还是不愿意?”
顾时序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不管游宴是否是认真的,他不可否认听到那一瞬是紧张和亢奋的,或许还有不可察的欣喜被他压制住。
但无论是不方便亦或者不愿意,他总归是不能去的。
他的身份过于尴尬,这是不用做心理准备都能知道对方家里人肯定没有好态度。他目前还不知道如果恶意四面八方涌来,他该如何面对,那不如先掩耳盗铃为好。
他避开对方探究的目光,俯身趴在他身上,小声哼唧道:“我要和家里人过年啊,外公外婆爷爷他们都好久没见我了。”
游宴咬了口他耳垂,“那你就舍得不见我。”
顾时序蹭蹭他,“没有很久我就回来了。”
话音落下,连空气都开始沉默。顾时序抱着人久久等不到回应,他内心天人交战一番,仰头亲了亲游宴。
“到时候再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