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序依言闭上眼,通宵达旦的逃命让他身心俱疲,原本回来些的精神在安心的氛围中缓缓散去,不知不觉间真的睡熟了。
再次睁开眼果然如游宴所说游轮靠岸了,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箱以及躺在床上的人,无形带来压迫的眼睛合上之后整个人都柔和不少,顾时序由衷的低声感叹。
“体力也太好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游宴还保持着姿势不动,开口的话却是那么残忍。“有空跟我去提升提升体能,起码也得有点自保能力。”
顾时序被吓了一跳,不满的嘀咕:“我平时也一直在动啊。”
十八年来养出了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不管是学校还是家里甚至于咖啡店,每次不是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可游宴人坏心思也坏,别有深意的目光来回扫了顾时序一圈,吐出的字音绵延又深长。“在哪里动?我身上吗?”
…
……
“游宴!”
“我在。”
游宴笑着抓住顾时序带了点劲的手,在手背上亲了口。
顾时序抽回手,迎着对方调侃的眼神在床单上狠狠擦了一下,随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钟林在港口抻着脖子等了半天,等到游客都走光了才看到两个人姗姗来迟。前头那位抿着嘴脸色有些不好,一双长腿没两步就把后面慢悠悠推着行李的那位甩出去老远。
然后钟林眼睁睁看着顾时序无视他,再路过他。等到游宴走到面前时,他眼珠子一转。“怎么好端端又惹这小祖宗生气了?”
“我不是给你找事干了?”游宴给了他一个‘你怎么还这么闲’的眼神,抬脚往前走。“请把你的时间放在正事上。”
“小气。”钟林对着游宴背影无声谴责了两句,天天被骂游手好闲的钟少爷制裁不了这位魔头,只好把脾气发在远在他国的罪魁祸首上。
故而三天后游宴接到钟林电话,跟他说绑了几个人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游宴早就在家坐着了。原本借着顾时序双手受伤让人这周都回家住给他换药,但是今晚学生会要开期中总结大会,他这个甩手掌柜当的太过称职,放学后一只脚都迈出学校大门了又被舍友郑圆紧急揪回来。
所以此刻游宴只有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游宴回复了声后开车出门。
一望无垠的草场上只有大门口的半空中开了盏强光灯,远处只剩朦胧人影。
围起来的场地内被投放了四个绑在柱子上的男人,滑轨启动时于寂静中扰乱着耳膜。
游宴和钟林眼睛蒙了层黑布,手里拿着棒球棍站上指定位置。
机器在旁边播报物体坐标,话音刚落棒球棍打击铁质物品发出的清脆声接连响起,又清晰传来刺进肉.体的闷响。
“一号位打中大腿得五分,二号位打中左腰得六分。”
“啧。”钟林咂舌,“手生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游宴也听了进去,根据机器报的位置判断物体站位调整角度。“什么都没说?”
“说了啊。”钟林忽然一笑,“他们不是说的不知道么。”
又是‘梆梆’两声,螺丝钉大小的钢针整根没入,依旧徘徊在致命点附近的分数让滑轨再次移动。
“再接再厉哦。”
来回几次手感找回来后,前面的固定靶变成移动靶。
四个男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终于得以解开绳子,工作人员上去一人递了一个棒球棍,而游宴和钟林也把黑布摘了下来。
钟林揉着手腕开口:“这样会不会有点胜之不武?”
游宴看了他一眼,“你是什么正直守法的生意人?”
“那倒不是。”钟林非常干脆的否认。
棍棒掀起的尘土飘落,于灯光暗处的场地中看不清具体身影,此起彼伏的哀嚎倏地被一阵铃声打破。
游宴停下动作,看到通话页面熟悉的名字戾气顿收。他扔开棒球棍一脚踩在地上人的咽喉,伸出食指在弯起的嘴角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