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你好凶。”顾时序把豆豆抱过来放在地上,帮他整理了下有些乱的衣服,随后拿出手机打开斗地主页面。“没事,我给你玩。”
“好耶!”豆豆拿过手机欢快的转了几圈朝着没人的沙发跑去。
赵胜意摇摇头,“就你们把他惯坏了,一回到家不开心就乱发脾气。”
“是吗?”顾时序不觉得,“豆豆很乖啊。”
赵胜意对着自家儿子嫌弃的撇撇嘴,在前台逛了圈回到仓库继续清点库存。
下午快下班时顾时序忙着在侧门搬物资,结束了回到店里被张小蝶拱了拱手臂。“今天你那兼职老板不来接你了?”
“来的。”顾时序站在原地朝大门看去,原本都会提前半小时到达的人影此刻还没出现。他面上不显,想起游宴今早说的要来接他,这两天这么忙不会提前到也正常。
视线绕了半圈落在豆豆双手捧着的手机上,迟疑了会还是转身离开。等到下班,顾时序收拾好还没看见人。眉间微蹙,到底走到了豆豆旁边。
“豆豆,手机可以给我一下吗?”
“好~”
顾时序接过手机,小程序收下去就是游宴毫无动静的聊天框。他返回主屏幕,把拨号和信息页面都查看了一遍,确定真的没收到游宴的消息。
赵胜意走过来抱起豆豆准备回家煮饭,见顾时序还站在原地便开口问:“不走吗?”
顾时序摇头,“还有点事。”
“行,那我们先走了。”
目送赵胜意和豆豆离开,顾时序直接坐在沙发上,手指按住手机一角在桌上转圈。从天亮等到天黑,等到夜班员工没事干了坐在他旁边闲聊。顾时序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着话,眼睛时不时瞟向屏幕。
身边重新安静下来时,顾时序微微咬住嘴角。他明明可以等不到就跟游宴说一声自己回去,而现在一直坐在这他也知道是为什么。
游宴说了就不会不来,那既然一声不吭的失约了是不是可以证明他突然有急事抽不开身,甚至于身边人都没时间通知他。
那会不会很危险?
他忍不住拿起手机,犹豫了下简短的发了句‘是在忙吗?’
消息石沉大海,直到店铺打烊了顾时序站在门口给游宴打电话听到的回复也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夜晚凉风阵阵,缱绻的拂过周身又毫不留恋的离去。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底下的人低着头,略微过长的刘海掩盖眉眼,只留灯光下依稀朦胧的身影。
深夜才是流动人口聚集地的活动时间,城中村区域从大马路到楼下小道都摆满了路边摊。油烟气和叫卖声如影随形,分明是前不久还夜夜经历的场景,离开了几天再回来却开始不习惯了。
顾时序推开屋门环顾空荡荡的客厅,把晾了好几天的衣服收回来,而后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走去浴室。
隔天一早睡醒顾时序看了眼手机,指腹缓缓划过屏幕又在沉默中按下侧方按键。
顾时序来到咖啡店时看到今天比往常热闹些,跟着人流来到拐角处,发现昨天还好好的报刊亭已经被封了,周围拉了一圈警戒线。
他听见别人议论,说凌晨来了好几辆警车把报刊亭搜了个底朝天,然后留了几个人看着,直到天亮才撤离。
顾时序回到店里,一天下来全是其他人带着好奇的谈论声。也因为这群人五花八门的小道消息,顾时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城西的荒废赛车场昨晚进行了一次近三十年来最大规模的扫毒,附近人早被秘密转移,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称那边枪声响了一整晚,快天亮才慢慢停下来。
顾时序端着咖啡来到叫号的那张桌子前,对打断别人八卦这件事道了个歉,放下咖啡果断转身离开。
忙了一天顾时序揉揉有些酸痛的手腕倒在床上,身子一翻就睡了过去。
隔天他坐在前台发呆,旁边的张小蝶激动地‘哎’了声把手机递过来。
上面写着永力集团一家贩毒被捕,匆忙从小路逃窜至城市交界处时不小心撞上货车司机,全部人当场死亡。
“你看到了吗,小车本来都避过前面的货车了,没想到往后退的时候又出现了一辆把油门当刹车踩的疲劳驾驶司机。像块夹心饼干一样‘唰’的被挤扁了,渣都不剩。” 张小蝶搓搓胳膊,“太可怕了。”
顾时序把手机还回去,有些无语的开口:“我以后都不想吃夹心饼干了。”
张小蝶嘿嘿一笑,“不过他们是毒贩,死有余辜。不要为他们吃不下东西。”
“知道了。”顾时序摘下围裙,“我去整理一下仓库。”
昨天刚进货的仓库有些凌乱,顾时序搭着梯子爬上爬下,掀起一脸灰尘。他捏了捏鼻梁止住有些发痒的鼻子,在架子深处拿了两袋面粉去厨房,出来时被止住的喷嚏还是打了出来。
张小蝶笑着给他递过去一张湿巾,“怎么把自己弄成小花猫了。”
顾时序接过湿巾准备擦脸,身子转正时视线无意略过前方玻璃门,嘴角弧度倏地停住而后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