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思考了一会看到教授之后要怎么应对,然后踏上石砖台阶,按了门铃。门铃并没有如预想中一样响起,显然是坏掉了。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拍了拍门板,屋里很久都没有回应。
好吧,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她无奈地决定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就在她即将走下台阶时,身后的门悄悄开了一个缝,有个女人沙哑憔悴的声音响起:
“西弗,托比亚在睡觉,你自己出去玩,不要打扰他。”
透过门缝,我们的主人公抬起头,注意到这个低头看她的女人消瘦得简直就像一具骷髅,也许骷髅都能比她丰满。
她脸颊凹陷,大而吓人的眼珠嵌在深深的眼窝里,在眼眶下面沿着高高的颧骨卧着一道倾斜的、可怖的伤口,像是被利器刮过一样,一头凌乱的头发像不小心落在她脑袋上的风滚草,看上去几百年都没有梳过了。
也许在她年轻的时候曾经美丽过,但现在这个词已经不再眷顾她了,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不讨喜的词汇,例如阴沉、抑郁、神经质,这些安在她身上都不显得突兀。
注意到门外站着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儿子之后,她立刻警惕起来,压低声音快速道:
“你找谁?”
“我……我找西弗勒斯·斯内普。”
被质问的林铃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一步,显然被这样异于常人的相貌吓到了。
“他不在家。”
憔悴的女人硬邦邦地丢下这句话,就把门在她鼻子前面关上了。
好吧,至少这里就是斯内普的家。
林铃乐观地想。
不过这个可怕的女人是谁?
她当然不会知道艾琳是谁。
在浩如烟海的原作中,她也许只占了不到一行的篇幅,而为了更贴近原著,林铃从来不看同人作品。
因此,这样只出现过一个名字、连性格都没有描写过的人物,即使她是斯内普的母亲,她也不会去关注。
掌握着上帝视角和上帝剧本的只有你我而已。
可怜的话剧社社长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斯内普还没有成为教授、甚至没有入学的年份,她想了想,还是英勇地再次叩响了门。
“我说了他不在家!”
还是刚才开门的女人,她还是只开了一条缝,屋子里昏暗得几乎看不清她的脸。
“请问斯内普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瘦弱的女人,礼貌地露出微笑。
“在门口等着吧。”
女人刚甩下这句话,屋里忽然传来暴怒的声音:
“艾琳!你这个该死的女巫,酒在哪里?你把我的酒藏起来了吧!”
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脸上忽然露出热恋中才会有的甜蜜表情,呢喃道:
“噢,我的托比亚需要我……”
说着就欢欣地消失在了门缝的另一侧,甚至忘记关门。
林铃站在门外,不知该不该进去——外面的寒风实在要人命,而且已经开始飘雪了,这里的雪花甚至不是白色的,而是带着工业区特有的浑浊暗色。她怀疑自己再多在外面站一刻就要烟雾中毒了。
最终,求生的欲望令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侧着身子像一只灵巧的小猫一样钻进屋,悄悄关上门,然后立刻找到一个温暖的角落缩了起来。
这里是柜子和墙的夹角,可以在被发现的时候很方便地从大门逃出去,而且从里屋看不到这个角落。
真是绝佳的避风港。
屋子里虽然没有壁炉之类取暖的东西,但至少没有刺骨的寒风了。
尽管还是冷,但已经到了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她不再打颤,抱紧了自己,试图用手掌去温暖已经冻得像个冰块的脚后跟。
试了一会之后她放弃了感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怀疑自己的脚后跟已经被冻掉了。
好吧,总之她现在的境况比一开始要好一点了,美中不足的是,她依然挨着饿。
就在她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时,里屋一直传来男人愤怒的吼叫,还有一些可怖的声音,她推测也许是人体撞到桌椅,或者是磕在地上的声音。
那个男人一直在反复吼叫着,要他的酒,名叫艾琳的女人则小声说西弗已经去买酒了,但是男人显得非常暴躁,他要立刻看到自己的酒……
托比亚,艾琳。
尽管并不熟悉这两个人,聪明的林铃还是推测出了一点端倪——
大概,也许,这两个人是斯内普的父母。
否则要怎么解释整条街上只有这一家姓斯内普,而女人也没有否认西弗勒斯·斯内普住在这个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