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阳光打在正堂上,照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房子像是陈年失修般,落了很多灰,姜翊鸢摸了一把高堂上的案桌,苦笑到“落灰了,厚的跟门帘似的,大人是连衙门的公堂都未曾坐过罢”
说完径直走向前,坐下来,勾爱民也不敢说什么。
公堂上的她显得无比威严,身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歪头翻查着无味的卷宗,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勾爱民结巴着回答她问的问题:“我若不读书,怎会考取功名?”姜翊鸢疑心道:“你若读过书,怎会将这冤屈的冤写成兔?”
勾爱民笑道:“大人啊,这记案一事自有书吏看管,我只管判案” 她拿过一沓来,仔细一看,道:“好,判案好,你到讲讲,一男子当街强抢民女,你给判的是不予追究,让那些含冤受苦的人进了牢”
勾爱民刚想上前反驳她又道:“你当府尹不过半年,除朝廷俸禄外,你还要进大量的棉布料,金器等等,这些哪来的?”她随之甩出一张永乐五年的借据,道:“永乐年间,你所干的事,借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忽然下人来报:“姑娘,办妥了”
“姑娘?!你不是姜远轶吗,你是女的?”他瞬间下跪了。
“你一个女人,怎么知道这些?你休要拿这点骗我”此时他仍有一些不满,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将水坝踢翻的事。
“春上朝廷给的赈灾银不到半月就没了,你多次上表为的就是得到这些钱,大坝是你派人踢毁的…” “你无凭无据,为什么说我让人踢了大坝?”
她看一眼身旁的余湘,他走上前苦言道:“大人,属下已派人每家每户问了,顺天府尹勾爱民假借赈灾名义,私吞公款”
勾爱民一见来了势,骂道:“你区区一个小官吏,凭何指认是我?” “大人可小心了些,卑职的绣春刀可不长眼,险些伤了大人的贵体”余湘说道上前了一步,勾爱民一不得势,便低腰道:“或许是你记错了呢?”
旁的官吏们见自家大人没了理,忙上前搀扶着,替他顺着气,姜翊鸢见状上前骂道:“你一个朝廷命官,让人搀扶来搀扶去,这要是传出去,拿什么官威震慑那些个势利小人?贪官污吏?”
“我…”他唯唯诺诺的站在那儿不敢说话。“我平生最厌恶那些个贪官污吏,拿着朝廷的钱花天酒地,这还像话吗?”
此时勾爱民的心中也不太接受的来姜翊鸢这个假冒锦衣卫并且拆穿他阴谋的事实。
“你既说我是贪官污吏尽管把证据拿来,一个黄毛丫头还要判我的罪,什么东西,你要将此事传出去,你看是皇上信我还是信你”勾爱民顺时提起腰板,一副小人得势的摸样。
没等余湘动手,衙门正屋挤满了衙役,像是要和锦衣卫动手,姜翊鸢明显有些惶了“你这是结党营私,莫不是要反了?” 勾爱民在一旁疯笑:“哈哈…你们好说歹说也是锦衣卫,连这一点都猜不透,一个字——蠢,哈哈哈…”没等说完,他被一箭射中大腿,人跪在地上,来者是镇国公世子沈烨。
她还没缓过来,便听谢季霄道:“此等凡事原不必劳烦你的,你大婚在即,理应顾好自己啊”说罢欲要行礼,他挥手道:“不必了,顺天府尹出了这般大的事,也是我们看管不周…”
说完一群甲胄兵将瘫在地上的勾爱民和一旁吓尿的唐书吏拉走了。
午时,一众犯人押置内牢,她自掏腰包将所剩银两交于余湘去慰劳这场大戏的无辜灾民。
“勾爱民该如何?大人们也不必维护他,改打改杀悉听尊便,我还有要事,不陪了”刚一转身,谢季霄便命余湘跟着她。
他便随口问了句:“去哪”
“来这儿时候好像瞧见旧人,在一个甲胄营里,便想来看看…” 她拿出那年的桂花手绢,紧攥在手里,想着去见他一面,一旁的那陌人沈烨则道“正巧姑娘要来,那沈某便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