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夜翼!”他说,“我们要保护哥谭!不管是从什么人手里!”
格雷森的嘴唇绷紧了,拍拍他的肩膀,将罗宾胸章交还到他手中。
44.
载着布鲁斯的救护车正驶向阿卡姆,而提姆被迫逗留在医院疏散人群、防止踩踏——万幸刺客投掷的仅仅是催泪瓦斯。没能第一时间抵达阿卡姆的义警大都被多点爆发的□□战争拖住了脚步,他们必须在戒严令下达、军队介入前保住哥谭的学校、医院和公共基础设施,最大限度减少普通市民伤亡。
鉴于城内的混乱状态,夏普院长已经下令将岛上所有防御措施都提升到最高敏级别,接收布鲁斯?韦恩后马上启动隔离程序,断绝阿卡姆与外界的往来。判断阿卡姆的形势比其他地方要困难得多,在这里恶意和疯狂是常态,卡珊德拉从相当一部分人身上读出了蠢蠢欲动的杀机,大致能看出哪些人正在合谋,但他们也可能只是在策划下一次暴动,跟布鲁斯没有任何关系。
这实在令人挫败,卡珊德拉的阅读能力已经有了很大进步,可速度仍然低于普通人的平均水准,而且阅读超过一定单词数她就会眩晕恶心。她被安排在这儿是因为战斗力,但如果换成其他人,就可以通过各种文字记录寻找端倪,而非干等着事故发生。
现在没时间自怨自艾,她是独当一面的义警,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与可信的警卫亚伦?凯许交流过布防情况后,卡珊德拉开始跟踪哈琳?奎泽尔。上次布鲁斯被从警局绑架的事之后,迪克把哈莉和毒藤一起送进了阿卡姆,不过一周内哈利就成功说服主治医师相信她的神志在摆脱小丑控制后已经恢复正常,他们甚至允许她身着变装、戴着电击脚镣在建筑内自由活动,展示表现良好的正面案例的待遇。
哈莉处于高度兴奋和精神集中的状态,期待着变故发生,几乎同她跟着小丑作恶时一样。从外在表现上看,“奎泽尔医生”非常乐于助人,无论是清洁工替换垃圾袋、食堂的人推车给被限制的病患送饭,还是实习生撰写病例乃至论文,她都积极地想帮一把,而且根据这些人的反应,她这段时间一直是这样。洗去油彩、挽起金发的哈莉身上有种与芭芭拉类似的气质,很容易赢得人们的信任,譬如眼下她面前的维丽蒂,简直可以说是崇拜她了。
“哦,真的吗?布鲁斯?韦恩今天要来了?”哈莉睁大了眼睛——装的,“我还以为他们还在找他呢!”
维丽蒂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明显十分后悔嘴快说起了这个话题。“唔,好像是吧,我听说的……他杀了企鹅人,但自己也受了伤,被抓住了。”
“嗷,真不幸。”哈莉活泼地拍拍维丽蒂,“好啦,别这样嘛!他干掉了小丑,让我自由了!我现在只希望哥谭恢复正常!”
这些话倒出自真心,却令卡珊德拉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太好了。”维丽蒂放下心来,“呃,你会想见他吗,奎泽尔医生?”
“那当然,谁不想见布鲁斯?韦恩?”哈莉摸着下巴略加思索,“既然他在身体上也受了伤,那么他上岛之后肯定会先去医疗站!我建议你到那儿伏击他哦!”
“我没有想伏击他!”维丽蒂抗议,但脸红了,“而且我午饭后要跟着凯斯勒医生查房。”
“没事儿,交给我吧!凯斯勒医生和艾薇都很喜欢我,他们不会有异议的,记录我也会替你写得漂漂亮亮!”
比起迷恋布鲁斯?韦恩,卡珊德拉更倾向于维丽蒂是想拍几张照片卖给媒体,总之不管怎么说,哈莉成功地诱惑她脱离了岗位。正如哈莉所言,凯勒曼医生对维丽蒂的任性行为虽然颇有微词,但她赞同让哈莉跟毒藤接触有助于鼓励毒藤配合治疗,说着“下不为例”默许了替班行为。
“B的救护车即将抵达阿卡姆桥。”芭芭拉持续通报着。
“哈莉和毒藤有问题。”卡珊德拉躲进两名护士的视线死角,听见哈莉哼着的小曲一路飘向毒藤的病房,“她的动作变得更有指向性了,肯定是想跟毒藤做什么。我在跟进。”
“我到了!”提姆那边摩托车疾驰引起的风声一停,“凯许正在验证车内人员的身份——”
“哎哟!”哈莉捂住手腕,责备地叫道,“粗鲁的小黑蝙蝠!你把我弄伤了!”
“那是什么,奎泽尔?”凯勒曼医生怒道,“你还在帮助罪犯吗?”
几粒种子滚落在地,卡珊德拉给了哈莉一记神经掐,毒藤还被隔离在牢房内,没有要干涉义警把种子放进腰带隔水层的意思。
“还有你,你无权随便对我的病人使用暴力!”凯勒曼医生又冲卡珊德拉发起了火,“这里的很多人都有暴力问题!你可能触发他们的创伤!”
“已控制。”卡珊德拉回复芭芭拉和提姆,同时以最快速度搜哈莉的身,没有发现更多种子。
“鲍尔斯在监控室抽烟!他难道不知——他是故意的!”芭芭拉急叫,“自动灭火系统启动了,当心!”
“你在听我说话吗?”凯勒曼医生无知无觉地走向一跃而起的卡珊德拉,“你不是警察!无权——啊!什么鬼?!”
天花板的喷出密集的水柱,凯勒曼医生的咒骂转瞬就变成了惨叫——几根粗壮的藤蔓刺破她的衣兜,如同绿色蟒蛇一般缠住了她。愚蠢,太粗心了,哈莉只是个用来吸引注意力的诱饵,别的什么人把种子藏进了凯勒曼医生的外套。
“不!”
卡珊德拉投出蝙蝠镖割断凯勒曼医生脖颈处的青藤,躲过几根藤蔓的围捕,掏出除草剂。更多藤蔓将根系扎入建筑的缝隙,又在其中膨胀并破石而出,墙体倾轧碎裂的声音伴着走廊里传来的阵阵惊呼和怒吼。
“傲慢的人类啊。”毒藤女施施然迈出病房,病号服裂成几片落地,绿叶和藤蔓如同孩子欢迎母亲那般拥上她的身体,“以为凭借低级的暴力就能阻止植物生长?你们将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