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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番外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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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岸抬头看他,笑着“嗯”了一声。

“郑应淮。”程行礼仍笑着,又叫了声。

“我在呢,怎么了?”郑岸移开木案,膝行到程行礼身边,把他抱在怀里。

从此时这姿势看去,程行礼稍抬眼就能瞧见郑岸温柔似水的眼神,他说:“亲我一下。”

郑岸照做在他唇上亲了亲,程行礼舔了下唇,说:“苦的。”

郑岸答道:“方才喝了药,是苦。”

程行礼玩着郑岸骨节分明的手指,说:“我想吃个甜的。”

郑岸含了个蜜饯喂进了程行礼浸满药香的口中。

索性这风寒来得快也去得快,程行礼拢着大氅,封好信上火漆交给察鲁,说:“姨娘最近来信没有?”

察鲁接过信,答道:“没有。”

程行礼回想前几日的病和曾经瑶姬说过的子母蛊,说:“姨娘会生病吗?”

察鲁:“会。”

“那她会死吗?”

屋内安静半晌,察鲁才说:“会。”

“我自八盖村后就没生过病了,这次是为什么?”程行礼看着察鲁的眼睛,说:“察鲁,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是的,少主。”察鲁说,“或许……”

“或许什么?”程行礼问。

“或许是二宫主去往轮回了。”察鲁眼神停在他腰间的玉佩上,沉吟道,“她一直都陪着你,直到看你过得好才能放心离开。”

程行礼垂眼瞧着玉佩上的纹路,轻声笑了下。

冬日来临,塞外就变成一起白雪世界,出了城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和辽阔土地,纵是那蜿蜒千里的白狼河也有封冻之时。

但在阳光普照地阔里冰面上,那冰河不知何时被人砸了个洞。而岸边,则坐着几个人及一只懒洋洋趴着的猞猁。

郑岸帮七岁的小儿子冯四把鱼钩弄好甩出去,而后朝另外两人说:“仪丫头,回家可别跟你爹说是我带你俩出来玩的知道吗?不然你爹肯定跟我拼命。”

冯四摸着猞猁头点了点头,而高鼻深目,容貌英气的冯仪坐在胡床上撑着颐等鱼咬钩,懒懒地“嗯”了一声,不过她很快疑惑:“但我爹要是问起来怎么办?”说着她颇为忧愁地叹了口气,说:“读书学诗真的好累,我爹和祖父还整天让我背诗给他们听。”

如今的永州官学,学业和人员增加了不少,内里除了牙牙学语的孩童还有开了学杂文通史的班。里授天文地理、古今通义,冯仪虽比友思大三岁,但两人如今却在一位博士下听课。至于还小的冯四则还在启蒙。

“等会儿咱们早些回去不就行了?”郑岸煞有介事道,“伯伯是看你们读书辛苦才带你们来钓鱼,再说了这么好的天,在学堂读书会闷坏的,正是玩乐的年纪背那些诗书能做什么用?你爹给你挣了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今天就好好玩玩呗。”

冯仪点点头,顺手接过友思递的水喝了口。

友思说:“对了,冯仪,夫子有没有让你请冯伯去一趟?”

冯仪蹙眉道:“没有啊。”

听得这话,郑岸立马问道:“程瑶,你是不是又写稀奇古怪的文章了?”

大名为瑶的友思答道:“怎么会?我写的可好了,只是夫子问你和爹最近有空没有?”

郑岸想起上次这娃写了篇吾父,通篇夸程行礼二百六十八字,然到他就变成了。

“吾父非人,善谄媚,善欺子。整日于家鬼嚎,令吾夜不安枕、食不下咽,整日以欺辱小儿为乐,青面獠牙虎背腰,胸无点墨尽是水。”

夫子见后还请郑岸和程行礼去了趟,说父母应为子女圭臬,行为准则势必影响,勿要夸大其身,也勿要虐待子女。

程行礼虚心受教,奈何夫子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说起了郑岸念书时的顽皮事。程行礼听得憋笑,而郑岸听得则想一头撞死,自己这么厉害,乃震慑辽东的将军人物,居然被夫子责骂,甚至开始想上次拓跋瑛来挨骂,夫子会不会也这样骂他了?

那一瞬郑大世子突然就明白了,当年郑厚礼看见他那副痞气样的心情。那心情就用一字描述,恨不得把孩子攮死。

于是那天,郑岸一脚踹烂程府大门抓住程友思暴揍一顿,并要求他在文章上写尽夸自己溢美之词。

只是自那以后,夫子看郑岸的眼神就总带着恐惧,训话也少了许多。

“那夫子找我和你爹做什么?”郑岸说,“你从小就不怎么听话,你看仪丫头多好。”

“冯仪有爹有娘,她娘还从不打她。”友思赌气道,“我有吗?我只有一个……”

然他看着郑岸已冷下去的脸,把要说出口的凶神恶煞四字吞了下去,笑着说:“我只有一个待我如珠如宝的后娘。”

冯仪:“……”

郑岸笑了下,继而冷脸莫名其妙道:“为什么要加个后?我是你爹原配好吧。”

“原配?”冯四说,“郑伯,但为什么友思哥说你是个不要脸只会插足别人感情,还抢了我表叔父人的狐狸精?”

登时空气蓦然安静,冯仪和友思大气都不敢出。

冯四瞪着无辜眼神朝一脸黑的郑岸重复道:“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勾引了我婶子?”

“程瑶这个王八蛋!”郑岸深吸几口大气努力平息怒火,咬牙切齿道,“他说的当然是假的了,你表叔父完全是自己有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缘分的事跟你说不明白,你这小娃娃不会明白的。”他把冯四头掰向河面,“钓鱼,真是的,以后不许说拓跋瑛跟我家程五是一对。婶什么婶!臭小子,揍你一顿信不信。”

骂完之后,郑岸又一个眼神扫向友思,友思登时悻悻避开,害怕的想死便朝侍从招手快去请程行礼来。

父子俩的硝烟眼见又要开始,只因生活几年后,友思小时候那股人见人爱的孩童味道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于郑岸的那种痞子流气。

但这股痞气在程行礼面前会收起来,友思会努力做出一个爹爹的小宝贝样子,可一旦面对整天发癫一遇到什么事就大呼小叫一个劲叫宝贝的郑岸,就会变得无理取闹。

于是有段时间,郑岸几乎是把婚书踹在怀里,一字一句道:“看见没,程瑶。我是你爹的原配,写过婚书的那种,来,跟我念。兹郑厚礼魏慧子郑岸与周锡程瑛女周萱结为秦晋。”说着他把郑岸和周萱那两名着重指了指,“你爹和我,啊!那是上一辈就定好的,别整天想着给你爹找小妾行不行?”

友思扣了下鼻孔,一脸无趣道:“姨奶奶说像我爹这样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

郑岸:“……”

万万没想到就相处过几个月的瑶姬能给友思留下那么大的印象,郑岸咬着牙问:“那你以后也要三妻四妾了?”

友思正色道:“那当然不行了,我前段时间都跟冯仪说了,我以后长大了只能娶她一个。”

郑岸苦涩一笑,说:“那你为什么要自己快乐,让我痛苦?”

友思真诚道:“三妻四妾,我爹也不会快乐吗?”

随即郑岸笑着把友思揍了一顿,并在他耳边低语:“冯仪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你届时就会跟你那个拓跋叔一样。看冯仪三妻四妾。”

友思:“……”

随即郑岸又跟三孩子说起身为有责任的男或女人,应当对伴侣忠贞不移,不可三心二意、始乱终弃,这里着重点明某程姓男子。

三孩子嗯嗯嗯地点头,敷衍听着,友思还时不时给冯仪递个水塞个糕点。

说到最后,三孩子听不下去,冯四靠在郑岸腿上睡着了,而冯仪则靠在猞猁身上睡着了,唯独友思生无可恋的听着。

突然,正在滔滔不绝,乱喷口水的郑岸措不及防的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这声音之大,直接震醒了冯四,他揉着眼睛问:“打雷了?”

友思吃了块驴打滚,提醒道:“郑伯,你是不是得风寒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郑岸一脸阴沉地看着友思,纠正道:“在外要有礼貌,叫爹。”说着他抢过友思的那包驴打滚,咬了一口含糊着说:“我怎么可能得风寒?方才定是你爹在偷偷想我呢?”

而后把剩了一块的油纸塞回友思手里,嘿嘿一笑:“你爹这个人,表面正经得不行,其实背地里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友思剜了郑岸一眼,听见背后脚步声,说道:“瞎扯吧你。”

郑岸看冯仪睡得香,冯四小娃又昏昏欲睡,便得意洋洋道:“你爹昨天晚上还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抱着我……”

“抱着你怎么?”

一道温如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郑岸顿时浑身一僵,不敢扭头,还是冯仪醒来转头朝程行礼干巴巴地说了句:“程伯。”

程行礼朝冯仪笑了下,说:“冯三乖,你爹娘寻你们呢,说是有事,快回去吧。”

冯仪见程行礼背后那来寻她的侍从侍女登时有些悻悻,只好打醒弟弟跟三人告别骑马离开。

冯仪姐弟一走,程行礼看也不看这父子俩,拂袖离去。

吓得郑岸立即丢了鱼竿追上去:“宝贝儿,等等我!”

“爹,我错了!”

父子俩一人抓住程行礼一条胳膊,程行礼轻松抽出,转身看着两人道:“你不是在学堂吗?还有你郑应淮,你今日不应该在校场练兵吗?”

应在学堂的人讪讪一笑,戳了下要练兵那位。

郑岸马上道:“哪有,今日夫子不舒服,下学早。我就碰巧遇着了他们,就带他们出来玩玩。”

程行礼剑眉深锁,说道:“你这是带他们逃学,今年第几次了?郑应淮,你这人怎能如此溺爱孩子。”

友思这娃娃虽平时对郑岸恨得牙痒,还整天拿拓跋瑛来气人,但真遇到程行礼责骂郑岸的时候,他还是会维护郑岸的。

“爹,求求你别骂阿爸了。”他毅然决然地挡在郑岸面前,额头还不慎撞了下郑岸的下颌,“他只是想带我出来来走走。”

郑岸:“……”

他登时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这解释不是坐实了他的罪名吗?你可真是爹的好儿子!

且看程行礼长吁一气,说:“今年你逃学五次了,程瑶。这次还带着冯家姐弟一起,你冯伯在家找孩子都找疯了。”

“什么?!”友思诧异地回头问郑岸,“你没跟冯伯说吗?”

“我给他留了口信。”郑岸解释道,“冯自安不可能不知道,他找孩子干嘛?”

程行礼只扫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去冷冷道:“回去跪着。”

友思登时哀嚎,郑岸围着程行礼摇尾巴不停说媳妇儿我错了。

但该跪还是得跪,友思用木棍戳着地上的雪泥,郑岸摸着下颌郁闷道:“这次程五是怎么知道的?”

友思愣了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许是你出门的时候太张扬,我爹看到了,毕竟爹你这么好看,从人群中打眼一看,谁不认识。”

郑岸被夸得高兴,笑着说:“这倒是实话,不过也可能是你爹与我心有灵犀。”

友思:“……”

与此同时程府正厅内,冯恪抱着小女儿冯九,无奈地说:“程弟,你能不能打郑岸那臭小子一顿?整天带着我俩孩子玩闹,书也不好好读,冯仪她娘找不到孩子都急病了,下次若是你急病了这可怎么是好?”

这时他三岁的小女儿说:“爹,你不是说娘是酒喝多了在睡觉吗?”

冯恪:“……”

“闭嘴!”他拍了下小女儿,紧接着又朝程行礼说,“我即将离任永州,今天这事就当俩孩子告个别,你也别罚友思了。不然要不是时间短,我还得回趟夫人家,真想与你们好好吃顿饭。”

程行礼说:“应淮不对的地方我会劝他的,至于孩子,无以规矩不成方圆,我心中有数。”

冯恪颔首,随即又跟程行礼说了些政事才抱着女儿离开。

当夜吃饭时,程行礼说:“你冯伯即将任太原恒州刺史,冯仪也要跟着走了,这几天他家忙,你先别去打扰。”

“调任太原?”友思脸上还挂着冻红,顿时就哭丧了一张脸,他扯着郑岸衣服说:“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才知道,圣令谁能揣测?”郑岸擦去儿子眼角的泪,难得轻声细语起来,“何况你冯伯官做好了,对冯仪也好啊,将来日子就不愁了。”

“可……可冯仪还说她以后要嫁给我呢。”友思胡乱擦去眼泪,捧着碗说:“她要是走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程行礼和郑岸沉默不语,友思又抓着郑岸的手问:“爹,你去跟二叔二婶说嘛,不要调走冯伯一家,或者也把我们调去太原。”

朝廷调官的事,郑岸从来不插手,只要程行礼去哪儿他能去哪儿就行,他只能拍拍儿子的背安慰:“朝廷的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事事都要长远来看。你冯伯这次去可是做刺史,与你爹一样的官,来日说不定政绩好了,还能调去长安,你可不能挡人仕途。再说,永州政务现下离不开你爹,水利民生你爹也才做好,怎么离得了人?”

友思抽噎着,少年双眼通红。

程行礼温和道:“友思,你好好读书,将来考取了功名有的是机会登冯家门。”

友思说:“那冯仪会等我吗?”

程行礼答道:“她喜欢你吗?”

友思撇了撇嘴,答道:“我没问过。”

程行礼:“那她没有任何理由等你,你可以告诉她你会去找她,但你要她等你多久?”

是啊,等多久呢?友思记得回苏州时,隔壁那家娘子就一直在等考功名的丈夫回来,冯仪也要这样等吗?不要,郑岸说一直要别人等待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友思说:“不要她等我,我读了这么多年书,爹又是我的万世师表,不过功名罢了,我程瑶能做到!”

郑岸举酒喝道:“对!届时名扬天下,你冯伯还能不喜欢你?”

听得此话,友思把筷子往案上一放,猛地起身对着程行礼和郑岸义正词严道:“说得对!不过就是科举,看我给你们考个状元回来。”说罢他还指了下郑岸,“届时你就是家里最没文化的。”

慷慨激昂地说完,大名程瑶的友思就雄赳赳的回房看书去了。

郑岸将酒一饮而尽,不太确定地问:“他性子一下子转这么快?真的会看书吗?”

程行礼似笑非笑,不知是相信还是不信,只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郑岸,说:“知道错了吗?郑应淮。”

发觉程行礼要算账,不管什么错,先认错最好,他噗通跪下扑进程行礼怀里,说:“媳妇儿,我错了!”

“错哪儿了?”程行礼在郑岸耳上摩挲,发出薄茧指腹与肌肤摩擦的沙沙声,“说错了,今夜你睡雪地。”

“错在小时候没带你去过。”郑岸伏在程行礼膝上,拿起青玉佩,说:“你说你幼时若跟我一起长大,会是什么样子?”

耳上的沙沙声停住,程行礼笑了下,说道:“父母骨血筑我,我仍是他们的孩子,读着书考功名。”

郑岸缓缓道:“如果没有当年的战事,你将会是我郑岸明媒正娶的妻子。真可惜我没念过几本诗书。只懂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此刻竟念不出几句好诗来。”

程行礼垂眸,见郑岸硬朗的脸庞聚着烛火,眉目间的沉稳隐去他少年时的戾气,笑着说:“要是没有当年的事?你真会喜欢我?”

郑岸坐起,目如琅金的眸子拉着程行礼进入情意的旖旎,认真地说:“不论你是什么样,我都会喜欢的。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我也会喜欢,这缘分在你我二人生来就有,天生地长不可违。”

程行礼握住郑岸只余四指的左手,目光似水般温柔,郑岸小心翼翼地反握住,问:“你呢?要是没有当年的事,会喜欢我吗?”

程行礼的思绪飘回德元二十二年的春天,正月初七人日。

静堂之中,诸多牌位立于长明灯火之后,程行礼顿首叩拜后,说道:“娘、舅舅、爹。我遇见一人,姓郑名岸,性子豪爽大方,待人真诚。不过他是男子,他说他喜欢我,我也想与他共度一生,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夜台下讯息不达,我今日求签为答,若是上上签,那儿子就认为你们同意。”

竹签在筒内滚动,继而啪嗒落地。

程行礼一看,下下签。

程行礼把竹签放回筒内,继续道:“郑岸兄弟二人,弟科举入仕,现任杭州刺史、浙东观察使,早年曾是惠文太子伴读。他父是平南苏之役的将军,得圣上亲封的北阳郡王,身兼平卢节度使、永州都督、左金吾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母亲是室韦贵族之女,祖父曾任饶乐都督府长史、平卢都知兵马使、左羽林卫将军、其父亲官至洛环州刺史。”

似有一阵风吹过静堂,程行礼感受到风拂面,又摇了一次,中签。

程行礼捡起签文放回筒内,自顾自道:“他十四岁随父上战场杀敌,抵乱起室韦、平高丽、渤海,十五岁时与其父破三胡之乱,拓土百里,得圣上亲敕世子之位,官至大将。”沉默须臾后,垂着头轻声道:“他待我很好,就像舅舅一样。娘、舅舅、父亲,你们都走得好快,我还没有长大你们就不在了。余生漫漫几十年,只有我一个人。”

豆大的水珠砸在蒲团上。

“可是他跟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陪着我。我自知男子相合有违乾坤阴阳,可我是真的喜欢他。自舅舅走后,我常觉得孤独冷清,好像天地间没有我的立身之所了,但他的出现让我觉得原来我也会有一个家,一个只属于我的家。”

程行礼再次摇了签文,这一次是上上签。

他默声许久,待那水珠再次砸在蒲团上时,对着木牌磕了三个头,哽咽道:“谢舅舅、娘、爹成全。”

夜晚,两人都睡同一个炕了,郑岸还缠着问:“会不会?会不会喜欢我?”

程行礼微微一笑:“你猜。”

郑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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