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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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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厅内,才醒过来的友思坐在父亲身边吃早饭,看对面食案边两个英俊但互相争执着的男人,且他们有一种随时能拔刀日攮死对方的心思,而身边的察鲁叔也有种随时抽刀砍死这两人的冲动。

程行礼又打了个哈欠,喝了口粥清醒下后终于开口道:“两位即是本家,何必争闹,为人和气最是要紧。”

苏图啃着羊肉饼冷哼一声,说:“我可没有他这种穷亲戚!”

拓跋瑛放下茶碗,不卑不亢道:“王子不日就要离开,我自不会与他吵闹。只是我担心知文你被人蒙骗,有些人手段总是强硬。”

苏图官话说不流利,换了党项语问:“你这个有些人骂谁呢?”

拓跋瑛淡淡道:“谁应骂谁。”

程行礼说:“两位别吵了……”

苏图怒了,丢了筷子撸起袖子就要揍人,拓跋瑛身手利落地闪开。这时外院的大门忽然被人踹开,察鲁正要出去看,却被风风火火闯进来的郑岸按住,他抓起程行礼就往外走。

“爹!”

“站住!”

“站住!”

苏图撇开拓跋瑛,说:“郑岸你哪儿来的狗胆,做什么呢?!”

拓跋瑛上前一步抓住程行礼的手,虽然肌肤相贴,但他感觉自己从未追到过程行礼,只强装镇定道:“郑岸你又要做什么?!”

“你们两个贱人闭嘴!”郑岸怒道。

“你有什么本事跟我说这话?”苏图不甘示弱,立即回道。

“这话简直粗鄙,不成体统。”拓跋瑛哼道。

郑岸:“……”

“拓跋瑛我没骂你你就开始闹了是吧?”看见拓跋瑛那副假惺惺的君子模样郑岸就气,“整天装那样给谁看啊?不是做些撬人墙角的小人行径就是夺妻骗子,老子总有一天收拾你!”骂完拓跋瑛看见他身边的傻大个亲戚苏图,他顿时又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根本不放过,“还有你个党项蛮子,来我的地盘上还不安分,你家没人是吗?非对着我的人瞎叫唤,真那么忍不住自己割了去!”

“你说什么?!”苏图拔刀怒道,“狗东西有本事出去打一架。”

拓跋瑛淡淡道:“蛮这个字你自己不也是吗?”

郑岸喝道:“老子没工夫跟你们吵,察鲁把这俩东西扔出去!”

察鲁守在门口犹如一株冷松等待程行礼的命,冷漠不语。

话毕三人就以对方父母亲戚友好的交流起来,郑岸把这俩难兄难弟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苏图远在王帐里的牛羊鸡鸭、猪狗马鸟都没逃过郑岸的嘴。

程行礼劝三人别吵,但声太大没人听见,终于受不了了,喝道:“别吵了!”

屋内登时安静,落针可闻。

郑岸这才想起正事,收紧手心力,诚挚地朝程行礼说:“我爹想见你。”

话一出,拓跋瑛捂住苏图滔滔不绝的骂人嘴,黯然道:“郡王?”

程行礼凝视着郑岸的眼睛,抿了唇像是做好了某种决定,回头朝友思说:“你在家听话,我马上就回来。”随即他朝拓跋瑛点头道:“别担心我,拓跋。”

“走吧。”程行礼走前牵着郑岸离开。

察鲁自觉地跟了上去。

友思跑到拓跋瑛身边,拉了拉他的手,说:“我爹去做什么?”

拓跋瑛松开苏图,把友思带回食案,苦涩一笑:“找回他原本的人生。”

苏图擦着被拓跋瑛捂过的嘴,浓密剑眉拧在一起,很是不解地问:“程行礼为什么愿意跟郑岸走?就因为他爹是郑厚礼?”

回来路上,苏图早看出了程行礼对郑岸的抗拒,可如今为什么他又愿意了?

今日是个艳阳天,几缕阳光照在屏风上,拓跋瑛看向苏图时恰好瞧见那屏风上的金阳,想起八盖村时程行礼说他想出去走走而自己拒绝的话,怅然道:“因为他一直都愿意。”

北阳王府门口,戟架上的十六根戟竖在阳光下反着寒光,春风一来,戟上的幡旗呼啦抖动。

紧张得不行的郑厚礼不停让多汪给他整理袍子和头发,他刚毅俊朗的面容擦了香膏、刮了胡茬和腮发,尽量让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些,迎着春风的眼里除了喜悦还有不知所措。

拄着拐杖的两条腿微微发抖,郑厚礼抓着多汪的手,担忧道:“你说行礼会不会不喜欢我?要是怕我怎么办?会不会怨我和孩子他娘?”

郑厚礼手劲大,掐的多汪脸都涨红了,他忍着泪掰开郑厚礼的手指,咬着声说:“不会的,大哥,行礼既然肯跟大郎回来,那就说明他其实不怪你们。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照顾他,不管怎么样人是回来了,你和大嫂也能放心了才是。”

郑厚礼坚定道:“对!这孩子不能在受苦了。”随即招呼管家杨伯,“老杨你去看看冯平生在做什么?怎么还没来!”

杨伯应声退下。

马蹄踏着春风,长街尽头白马载着一高大的英俊男子奔来,男子怀中箍着位身型清瘦的人,远远的郑厚礼看不清脸,但那匹马他却认得,立马跟多汪说:“来了来了!”

多汪跟府内吼道:“来了!”

郑岸勒紧缰绳,揽着程行礼的腰一跃下马,见大门口的郑厚礼露出的急切神情,几大步跨上台阶,笑道:“爹,我把周萱带回来了!”

程行礼怅惘地看着郑厚礼,心想该如何跟他解释时,郑厚礼已拄着拐杖有些慌乱地走到自己面前,盯着脸看了许久后说:“郑岸都跟我说了,孩子你是那天出生的?我都不知道你的生辰。”

“天和三十七年七月十九。”程行礼答道。

郑厚礼沉默少顷,叹了口气点头道:“阴差阳错啊!七月十八慧娘把已没了呼吸的瑛娘埋了,可我们没想到她根本没死。”

他布满厚茧的手颤抖着摸着程行礼的脸,说:“难怪我初见你就觉得熟悉眼熟,原来是故人之子。你……你娘后来怎么样了?”

程行礼眼尾瞬间红了,说:“生我时去世了。”

郑厚礼眼也红了,郑岸赶忙道:“爹,咱们先进去吧,别在门口说话。”

“对!先进去。”郑厚礼拉着程行礼的手,一点也不愿松开,这是郑家夫妻惦念了二十多年,亏欠了二十多年的人。

程行礼甫一跨进前院,就见乌泱泱一堆侍从侍女挥舞着彩绸喊着:“恭迎郎君回家。”

程行礼惊讶道:“郡王,这是……”

郑厚礼亲切地说:“给你热闹一下,怕你觉得我是个严厉的人。”

程行礼望着欢舞的人群,笑着说:“郡王一直都是个好父亲。”

郑厚礼和蔼笑笑。

而走在两人身后的郑岸嘴角微微抽搐,问多汪:“怎么弄个这个?知文脸皮薄怕是会不好意思。”

多汪躲过一人高举的手说:“这是你娘早就排过的,说要是找到周萱就这样欢欢喜喜的热闹一下,让孩子感觉这世间还有人是爱他的。”

郑岸看着程行礼的背影,笑着说:“娘比我贴心。”

程行礼一路上都在回答郑厚礼的问题,小时候过得如何?有没有吃过什么苦?但最后发觉程行礼这样的谦润君子估计只有被郑岸欺负过,随即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程行礼被郑厚礼带进书房坐下,多汪守在门口,郑厚礼红着眼说:“当年冯平生给瑛娘把脉说应该是个女孩,却从未想过会是你是男孩,我就知道他的医术烂的跟屎一样。”

程行礼:“……”

郑岸:“……”

程行礼道:“我也没想到母亲还有其他的名,祠堂中供的是云玑。”

“人有多名是常事,士业曾说你娘命不好,程瑛这名是一位道行高深的和尚里取的,她跟魏慧说过她本名叫什么,但魏慧记性不好,就记得叫云什么。”郑厚礼为难地说,“后来她去世,魏慧也就只能用程瑛这个名找她,可茫茫人海,战事不停,我们翻遍了辽东也没找到她。”

另一真相在程行礼眼前浮现,郑厚礼摩挲着茶碗上的釉,缓缓道:“我对不起你爹娘,让你流落在外那么久。早知道你就是周萱那个苦命的孩子,我一定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程行礼宽慰道:“七十古来稀,晚生不过二十二,还有大半辈子要郡王操持呢。”

“是!以前什么事都过去了,以后我护着你。”郑厚礼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喜悦,他握着程行礼的手说:“行礼还是行礼,要是你不嫌弃我是个粗人,我就把你当亲儿子养,姓程姓周姓郑都可以,只要你啊别离我太远就行。”

“乖儿子,给爹抱抱。”说着郑厚礼就给了程行礼一个深深地拥抱。

闻见郑厚礼身上沾着阳光味道时,程行礼是真想哭了,所有人都会离开,但他还是相信着相信有个人会永远陪着自己。许是初见时郑厚礼那如父般的慈爱就让程行礼敞开了心扉,以致他现在接受郑厚礼这个称呼除了先头有些陌生外没有任何不适。

父子情深的氛围被无比震惊的郑岸破坏,他拉开两人,低声朝郑厚礼说:“爹!他想把他当儿子没错,那我跟他的婚……”

“闭嘴!”郑厚礼拍开郑岸的手,侧护着程行礼问:“行礼,你意下对他如何?”

程行礼对郑岸双手合十地哀求置若罔闻,答道:“婚约是在,但爹娘当年没说要是男孩该如何吗?”

郑厚礼唔了声,说道:“你娘想过这个,所以说若你是男孩就结为兄弟。”

程行礼说:“母亲有先见之明,既然她说了,那我遵从就是。”

郑岸瞠目结舌,大喊道:“心肝儿!你不要这样冲动鲁莽啊!”

他想扑到程行礼身上去却被郑厚礼一巴掌扇开,老父怒道:“王八犊子!别对你二弟大呼小叫的,我告诉你,从今开始你要是再敢在他面前犯浑,我就找根绳子把你勒死!”

撞到屏风的郑岸:“……”

“难道爹你想看到家中出现□□的事吗?”郑岸鬼哭狼嚎地说,他百般不解怎么说出真相,媳妇变弟弟!

又化身严父的郑厚礼将拐杖砸向郑岸,喝道:“他是你弟弟,不准乱来!你要管不住我就给你切了!”

抱着拐杖的郑岸倚着墙默默流空泪,仍倔强道:“二狗还不知道,他肯定也不同意,自己突然变老三这件事!”

郑厚礼拉着程行礼的手,笑吟吟道:“郑二脾气比郑岸那傻子好,他不管待周萱还是行礼都是真心的。说实话,要是当年他先出生,你娘肯定把你许给他。”

“不许说!”郑岸怒道,“岳母大人当年是看上我的,怎么可能会喜欢郑二狗那个整天流着大鼻涕还乱撒尿的人呢!”说着他就挤到程行礼身边坐下,说:“我爹手里还有周郑两家的婚书,上面写着你和我才是夫妻的,你可别当我弟弟。”

“婚书?”程行礼惊讶道,想唤郑厚礼却不知该喊上面,突然叫爹又有些奇怪,郑厚礼看出这迷茫,忙说:“喊不出爹叫伯伯也行。”

“真的有婚书吗?”程行礼问。

“你爹写的,确实有一封。”郑厚礼笑道,“我让杨伯给你拿来。”

随即郑厚礼朝门外吩咐,杨伯应下离开。

三人坐在一边榻上,稍显拥挤,郑厚礼看着郑岸那漫不经心又想引起注意的不值钱样子,忽然说道:“郑岸你不是说就算周萱是蓬山来的仙女你都不喜欢吗?怎么这下这样殷勤了?”

程行礼也配合郑厚礼的话看向郑岸,一本正经道:“真的吗?”

郑岸:“!!!”

“不是,我当时的意思是,我不喜欢周萱。”郑岸急切地想解释,奈何他的阅历在跟魏慧吵架中摸爬滚打无数年已成熟的郑厚礼面前稍显稚嫩。

“那你方才鬼哭狼嚎什么?我们知道你不喜欢周萱,不喜欢就当弟弟嘛。”郑厚礼贴心地打断他。

郑岸:“我喜欢,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了?”

郑厚礼:“你自己说过的,周萱就算长得像……”

“爹你闭嘴!”

随即屋内响起郑岸的据理力争,冯平生就是这时来的,他听见书房里郑岸杀猪般的嚎叫,小心翼翼地问多汪:“那孩子真是周萱?”

听郑岸嚎了一阵的多汪面无表情地点头,冯平生脸色瞬间白了,想着进去肯定会被郑厚礼骂他的医术不好,好好的男孩摸成女孩,于是忐忑道:“你跟郑厚礼说冯恪生病了,我先回去看孩子了。”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多汪无奈摇头,揪了两团袄上的狐毛塞在耳朵里。

书房内,郑厚礼打开黏在程行礼身边的郑岸,取出楠木函里泛黄的婚书,递给程行礼说:“你爹写字好看,文采也好。”

红纸是上乘的红梅洒金笺,细碎的金影托着黑字写出周锡对孩子的热爱。

婚书上写子女为父母第几子,祖上五代父母官居何职,内赞佳人之美,华美流光。

程行礼看婚书最后写着,兹郑厚礼魏慧子郑岸与周锡程瑛女周萱结为秦晋,永成鸾俦,共盟鸳蝶,此证。

周锡。

程行礼说:“郑伯,我能把这个收起来吗?”

“自然可以,我那儿还有些许周锡和瑛娘的遗物,届时我整理好给你。”郑厚礼说。

摩挲着婚书,程行礼似乎感觉到了父亲气息的停留。这时房外有官员禀告军事,郑厚礼无可奈何只得让郑岸别犯混陪程行礼说会儿话,自己处理完事情马上回来。

郑厚礼走后,偌大的书房就只剩程行礼与郑岸两人,程行礼收好婚书,说:“时辰不早,不如我先回去,友思还在家里等我。”

“他今天去学堂了,别想骗我,吃个热闹的午饭再走嘛。”郑岸屁股不住往程行礼那边挪。

程行礼一直被挤到书案边,格挡住郑岸的身形,说:“那你能别挤我了吗?”

郑岸讪讪一笑,坐远了点,纵许久前就知晓了真相,但此刻在父母知晓的情况下单独相处,他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憋出句:“你真好看。”

以往再多的情话,程行礼也在郑岸嘴里听过,可今时今日听到这平淡的一句,耳垂忽然就红了,抿了下微微勾起的唇说:“不过普通而已,五官俱在。”

“真的。”郑岸偏头温柔道,“眉毛、眼睛、鼻子都很好看。”程行礼半信半疑地看了眼郑岸,见对方神情专注,心顿时也跳快了,迅速移开目光,说:“你也是。”

热烈的目光越来越黏,程行礼想起身离开时,郑岸说:“要是你也喜欢好看的我就好了。”

登时程行礼的心犹如被抛上高空紧跟着猛然下坠,密密麻麻的微压从心房边挤进,挤得程行礼呼吸稍急促起来。

“世子——!郡王召你速去前厅议事。”

“来啦!”郑岸答着起身,那高大的身量登时都遮住程行礼眼前的许多阳光,继而他蹲在程行礼身前说:“我先去跟我爹谈事,吃了饭在走,嗯?”

最后那询问的尾音勾起郑岸的剑眉,似是询问又似是哀求,程行礼眼眸半抬快速地扫了眼郑岸的眼睛,点头道:“好。”

没多久,郑厚礼父子就回来了,同时郑厚礼也带了个不好的消息,党项王已在十日前去世,而逃回党项的古多在室韦王的帮助下登上了王位。

为此苏图要求郑厚礼迅速出兵,他等不得了,郑岸巴不得一下送走两个情敌,吃完饭就去整顿队伍,预备出征。

午后程行礼被郑厚礼带去了祠堂,在那里他见到了父母和自己的牌位。

郑厚礼把周萱的牌位撤了,朝周家父母说:“终于是找回来了,士业贤弟你和嫂夫人总算泉下有知了。今日我朝长生天起誓,绝不再让孩子受委屈。”

程行礼理好衣袍乱发,朝父母和郑家列祖列宗顿首叩拜,上香祭祀。

郑厚礼让程行礼陪自己在府内散散步,戎马倥偬半生的男人获封郡王临到头也渴望子嗣陪伴。

他带着程行礼走到一处清雅幽静的精致院子,说:“这是慧娘给你留的,说若是那天你回来了,家里东西都齐全,住起来也方便。”

望着院里那株已结了粉果的桃树,程行礼惊讶道:“给我的?”

郑厚礼颔首笑道:“走,带你进去看看。”

进了内屋,程行礼只觉熟悉得很,细扫屋内的云母水墨屏风,宣城红毯铺设传路,而立在宣城毯上的金鸭香炉盛着金光静静待着,褪红色的帐帏装饰着漠北屋内,一阵风来吹的褪红满屋,香气盈鼻。

这屋子布置与程宗尚布置过的程云玑卧房相差不大。

“这屋子是慧娘按照瑛娘卧房布置的,她说这样能让你有熟悉的感觉。”郑厚礼说,“你娘最喜欢褪红色,以前士业托我去幽州时买过好几匹这种料子,穿在你娘身上好看极了。”

一阵酸涩涌上程行礼的心房,他压回眼泪,哽咽道:“多谢伯父伯母,晚辈无以为报。”

说着就向郑厚礼揖礼叩谢,郑厚礼赶忙扶住他的动作,说:“一家人没什么谢不谢,报不报的,要是你喜欢,明儿就搬进来,我也能日日罩着你。”

程行礼不好意思也怕扰到郑厚礼,赶忙拒绝。

但郑厚礼坚持,程行礼是再三推诿才勉强脱身,他知道郑厚礼喜欢自己,但搬进来就要面对郑岸,想想还是算了。晚饭是程行礼陪郑厚礼吃的,郑厚礼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几日再去官衙,什么事有自己在,不必担心,随即又说明日得来府里陪自己。

程行礼笑着答应,回家前郑厚礼还让他有空的话得把友思带来一起玩。

待程行礼回到程府门外的巷口已是浩瀚星河布天,他在门外见到了像是守候许久的苏图。

苏图道:“你怎么才回来?”

“你在等我?”程行礼说。

“等你许久了,”苏图说,“你怎么进了北阳王府一天都没出来?难不成郑岸欺负你了?”

“为何等我?”程行礼看苏图没有离去意思,身后又是察鲁和王府亲兵,离了些距离,说:“郡王与我有事商议,所以待久了。”

吱呀一声,程府门开了,武秀提着灯笼出来,走到程行礼身边说:“郎君。”

程行礼颔首,苏图说:“大军不日开拔,我得回去。”

“愿王子心想事成。”程行礼说。

“这次出征你去吗?”苏图没回这话,只是又问。

“我不是监军,也不担军中官职,并不会去。”程行礼答道。

苏图又想说话时,忽然响起一缕笛声,笛声若即若离奏明圆月,程行礼听出这是木兰歌。笛声悠扬荡起诉说着曾经天子大战草原的辉煌,程行礼看向那笛声来处,郑岸身姿悠闲地坐在树上,修长指间按着一支木笛。

苏图静静地听了会儿,说:“这是什么曲子?”

程行礼答道:“木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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