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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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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程行礼摊手哭笑不得,“很晚了,明日还要早起。”他勉强扯着笑容朝左右说:“远来是客,大家好不容易在这世间相聚,应珍惜与彼此的情分。不要这样每天都吵好吗?大家相识一场也是朋友嘛。”

拓跋瑛朝郑岸冷哼一声,郑岸顿时气急了不依不饶,晃着程行礼的肩,说:“我不管!你在这屋里的好朋友只能选一个!”

程行礼如同木偶般表情呆滞地被郑岸摇着,脑中回想方才做的梦,梦里他不到三十进内阁拜侍中大相公,娶了一个脾气温柔贤惠的娘子……

拓跋瑛看不下去,打开郑岸,理好程行礼的单衣,说:“你疯了吧!郑岸。”

友思伸手在程行礼眼前晃了晃,说:“爹,你是不是傻了?”老爹还是没啥反应,他着急地朝拓跋瑛说:“史成邈傻乐时就这样,我爹是不是没救了?!”

拓跋瑛:“……”

娃子你这结论下得太快了吧?

郑岸一记爆栗敲在程行礼头上。

程行礼吃痛一下说:“为何打我?”

郑岸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程行礼是个有点逃避问题的人呢,每当有无聊的选择在面前时,他的答案是不回答或出神。

“问你呢,我和他,你只能选一个。”

程行礼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出去睡,友思,让叔伯早些歇息别闹了。”

说完就预备着起身,郑岸和拓跋瑛赶忙把他拉回炕上,异口同声:“不准走!”

郑岸无奈道:“你出去睡哪儿啊?”

程行礼说:“厨房也有张炕。”

郑岸:“仆固雷和史成邈更能折腾。”他看了眼拓跋瑛,又看了眼程行礼,负气地说:“就算是好友,你也不能选一个最喜欢的吗?”

拓跋瑛却道:“郑岸,你这就是强人所难了,怎么能逼知文做他不喜欢的事呢?”

蓦然一个枕头从程行礼眼前飞过,他料到什么往后退了些,很快另一个枕头也从他眼前飞过。紧接着枕头就变成了物件,来往几个回合后,郑岸大步一跨黑影从程行礼眼前再次扑过,程行礼眼疾手快把拓跋瑛身边的友思扯出来。

右手边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程行礼扶额无奈,心想这样的鸡飞狗跳,夜夜不安宁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最终结果以郑岸一拳打青了拓跋瑛的眼,他自己挨了拳鼻子流血,嘴角挂血丝结束。

程行礼熟练地拿出伤药给拓跋瑛擦伤,友思给郑岸擦血,父子俩做完这一切相拥而眠。

夤夜,程行礼被郑岸挤得慌,手下意识摸友思,但落了个空,睁眼一看。友思睡着睡着就四仰八叉地睡到拓跋瑛那边去了,想这孩子怎么自从来了塞外,这性子就愈发野了,起身给他俩扯好被子披了件氅衣出门。

新年即来,今夜月色无比柔和。

皎皎清辉照亮白银世界,草靴踩在雪上,发出沙沙声响。

放完水程行礼想多看会儿,但没走上几步空中就飘起雪花,程行礼站在院里望着明月盐雪许久都回不过神。空旷的塞外所见皆是银白,那远处彷佛要吞噬银白的天山界限不甚清明,不时刮过的朔方刮的人骨头生疼。

风与雪的交集让程行礼倍感人之渺小。

忽而一把伞遮住了他头顶的雪,也遮去了朔风。

郑岸脸上还挂着伤,抽了下鼻子说:“出来赏月不打把伞?”

程行礼抬眼看郑岸,发现他裹了件裘袄,想是匆忙跑出来的。

程行礼那些烦忧与不快在伞下远去,答道:“想着出来不久就没拿,你怎么醒了?”

“拓跋瑛打呼噜磨牙声太大跟炮仗似的,我被吵醒了。”郑岸用手背触了下程行礼的手,已冰透了。

程行礼:“……”

他失笑道:“许是日间累了,夜里睡得沉。”

郑岸把程行礼双手握住,有些邪气地说:“你要是娶上几房娘子,你的后院定很热闹。”

程行礼把手抽出,转身往屋里走,说:“为什么?”

“你只会和稀泥啊。”郑岸追上去撑着伞说,“一碗水是很难端平的,否则怎么会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说法?”

程行礼答道:“劳应淮费心了,若真成婚,我也只娶一人,不会有旁人。”

郑岸笑道:“那还真是羡慕程夫人了。”

走到房门口时,程行礼忽然说:谢谢你。”

收伞的郑岸:“?”

“谢谢你在开元寺塔救了我。”程行礼念起瑶姬说的记忆,他想这个谢终究是来迟了。

郑岸怔了下,说:“你我之间不用谢这个,何况那次是元青前辈出了大力。”

程行礼摇摇头:“救命之恩,怎能不谢?”

临进门前,郑岸低声说了句:“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所以这种事不用谢。”

屋外的程行礼感受到风灌进衣服里,尽力撕扯着他这些天面对郑岸时的稳定,除却理智外衣的他,浑身发寒。

他和郑岸,终究是路人。

新年为点,所有忧愁都将留在过去,来日的路灿烂非常。

门后的郑岸回头凝视程行礼的影子,摸着嘴角的伤,轻声道:“我可真是程夫人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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