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岸:“真的?”
郑厚礼很是慈爱地点点头,郑岸又问:“如果世叔还在他会把萱妹嫁给我吗?”
郑厚礼陷入沉默,收回手,说:“你周叔这个人,其实也有一点可取。”
郑岸说:“什么?”
“他喜欢好看的。”郑厚礼为难道。
郑岸:“……”
“你是在夸你自己吗?”郑岸说。
郑厚礼认真地点头,随即说:“你小子长得像我,周家父女应该都喜欢好看的,所以你凭我这张脸上门做个女婿没什么问题。”他见郑岸脸色瞬间变为嫌弃,喝道:“否则你以为当年周士业为什么跟我结拜?还不是因为你爹我长得帅还有才,再加上你三岁时挺人模狗样的,周家也就答应了。”
“爹,你怎么读了两本书就乱用词!”郑岸忍无可忍道,“你怎么能说你儿子长得人模狗样呢?”
郑厚礼一本正经道:“我这是在夸你,没听出来?”
郑岸为难地看了眼郑厚礼,使劲摇头。
“你读书少,听不懂正常。”郑厚礼无比认真道。
郑岸说:“我要是狗,那你就是老狗,郑郁也是狗,咱们全家都是狗。阿妈怎么就看走眼了,嫁到狗窝里来了。”
说得认真恳切,发自肺腑,说得北阳郡王一巴掌想扇飞郑岸,却被这逆子弯腰躲过。
“行了!爹,你找我到底什么事?”郑岸并不认为郑厚礼几日前不找他,今日倒来看他。
被郑岸绕了挺大一圈子的郑厚礼终于想起正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身望着木门说:“河西来了消息,说没有找到周萱这个人。”
听此言,郑岸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但很快又为这个妹妹的遭遇伤痛起来,说:“萱妹或许是真不在了,爹。”
屋内过得半晌郑厚礼才说:“我知道。”
“其实爹,我不一定要娶妻的。”郑岸说。
郑厚礼哼道:“那你这辈子做什么?打着光棍去死啊!”
“打着光棍死就光棍死,我就非要娶妻生子吗?”郑岸有了自己的感情后,实在不想耽误别人,也不想跟程行礼以外的人生活。
就算程行礼要娶妻生子,那也是程行礼的事,跟他郑岸有什么关系?以后致仕了,他找个屋子守在程行礼家旁边。程行礼一句话,他就上去给程行礼带孩子,陪程行礼说话解闷,帮程行礼媳妇洗衣服,教程行礼孩子武功。
只要能跟程行礼这人待在一起,他做什么都行,哪怕人家夫妻美满,他也乐得高兴,何况父亲这几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你不娶妻生子,以后连个给你挂树上的人都没有。”郑厚礼说,“到了晚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可怜啊。”
郑岸正直道:“我有郑二狗呢,二狗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养不过来我可以帮他养。或者程知文、冯恪的孩子,我都养,等我死了他们会把我挂树上的。”
“你这个小孽障,怎么听不懂人话?”郑厚礼转身怒骂,“你非得气死我是不是?!你非要绝世大美人才好?”
郑岸答道:“我没想气您,我说真心话,我就是不成婚。”眼神是空前的坚定,“今天爹我就把话给您说在这里,别说什么绝世大美人,就算是周萱活过来,长得像从蓬山上下来的的仙女,我郑岸也不喜欢!也不会娶!”
“你!”郑厚礼从未见过郑岸这厚颜无耻的模样,挥着拐杖就要去打。
郑岸又不是傻子,一看老父亲揍他,赶忙躲到屏风后,扒着屏风,怕郑厚礼回了永州给他相看女子惹程行礼误会,忙道:“跟您明说了吧!我对女的硬不起来,我费了,别想给我找媳妇儿!”
“逆子!”郑厚礼一下拐杖打在屏风上,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爹——!”
郑岸一通惊为天人的言论气到了北阳王,他连着两天都不敢在老爹面前晃,程行礼问:“你到底说了什么,让郡王生如此大的气?”
“没什么没什么!”郑岸夹了块滋补的羊肉放到程行礼碗里,笑嘻嘻道,“老爷子身体好,你别担心。快吃快吃,你躺了这几天人都躺瘦了。”
程行礼半信半疑:“真的?”
郑岸说:“当然了。我难道会气死自己的老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