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走了!?”说完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反应不能这么大,“不不,我是说,你们怎么没有一起回去。”好像这么问也不太对。
沈星回将那一盆蓝星花小心翼翼地放下后,却是立马正对着他叉起一侧腰,“今天,你为什么要当着她的面那样说。”
我说什么了?我见她后都没说几句话吧。邱诺亚的大脑飞速地运转,想到了一个在近段时间内,在谈及他俩事情上常用的一个词,对,这个词就是‘同事’。
“同事?”沈星回指的是应该是这个吧,虽然在这里算是第一次见到她,但我已经表现得很谨慎了!邱诺亚心想。
“不对。”沈星回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了下。
“那应该说是搭档?”邱诺亚试探性地问出口。
“都不对,你不应该开口。”沈星回将放在腰上的手放下,改为双手抱在胸前。
不是哥们,哥们你,之前说我讲亲爱的同事不对,说什么信任。还因为什么同样是协会的同事,为什么你就没有被她三番五次地邀请而生气,又说你可不是她普通的同事,怎么可以跟他们相提并论。那请问,你到底是她同事呢还是搭档呢?怎么就都不对呢??邱诺亚头顶无数问号。
“你想明白了吧。”沈星回开始了总结。
不明白,我根本想不明白。“明白了,下次我会注意的。”邱诺亚赔笑道。
“还有下次?”
“啊?”
邱诺亚意识到不能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于是他话锋一转,“不过,你真的不在乎‘不干预’原则了吗?”
“有些人早就不在乎了好么。”
“那就再过些时间,把躲在角落里那些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掉好了!”邱诺亚觉得,自己还是做这方面的军师比较擅长。
“嗯,不过可能要你先做些准备。”
“这不是我一直在做的事么?”
“不,我的意思是,你要自己先一个人准备上几天。”沈星回不再抱胸,双手自然垂落两侧。
“等等。你的意思,你不会是……”邱诺亚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怪不得你都没让我为她制造假身份什么的。”
“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那你是不放心??虽说最近几年,周围人对于我们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甚至回溯小组好多人的脸我也忘了,或许,遵守不干预原则本身就没有什么用。”但你,沈星回,你的举动别说是她,连我都要不明白了。而且,你一定没让她知道吧。
“和不干预原则没关系。而且我说过,我也一定会送你们回去。”
“难道你真的要这么做!?”邱诺亚指的并不是送他们回去这件事。很多时候,我们总想把两样东西同样平等地放在天平两边,不偏不倚,但真的很难做到。
一句“嗯”,表明了沈星回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去这样做。并且要求自己一定要做到。
“唉。”邱诺亚一不小心就叹了口气。他知道沈星回是不会在意的,尽管他看到对方已经将视线重新放在了那盆蓝星花上,这是地球上唯一的,形状以及颜色和星辰花最接近的一个品种。
“难不成是她亲口对你说的?”邱诺亚继续试探。
“她没有。”
“没有你又怎么知道……”
“也许,就像(知道)花谢会有花开,这盆花也一定会开一样。”沈星回用仿佛那个人还在这儿时会用的语气说出了这句,“只要是她希望的,我就一定会做到。”
卷一 临空市日常(完)
下面是彩蛋——
风好大啊。
我从未想过N109区的风会这么大,好像临空市今年夏天N年不遇的特大台风一样。不过跟台风天气不同的是,这里不是风雨交加,而是风沙交加。但这里也不是沙漠啊。
“会不会是我们选择入境的地点过于偏僻了?”我不禁发出了疑问。
“是陈弦这家伙附加太多奇怪的东西了!”陶桃将双眼瞪得圆圆的,是对着我说的,为此她特地解释了一句,“啊对不起,我不是冲你生气的。”
“我明白。”是大家都太紧张了。可我们真的不会被N109区的某些势力,比如暗点的人发现吗?现在可是在他们的地盘上。
“你们到底懂不懂?”陈弦又推了推他的眼镜,此时可以看到他的镜片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风沙,真真假假分不清楚,“现在的我们就算被人监测到,也只是三只路过的花栗鼠。”
“等等,为什么是花栗鼠?”陶桃一如既往,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重点。
“对啊。”我也很疑惑,虽说伪装是入侵的必要准备之一。
“在街上路过的就只能是老鼠啊。”
过街老鼠,那不是人人喊打么。我很想这么讲出来,但看陶桃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我决定还是不说为妙。陈弦像是没意识到这点似的,接着不绝地解释道,“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可爱的东西么,亏我还特地选择了这么一个品种。”
谢谢你啊。我突然为我们三人勇闯N109区而感到一阵担忧,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陶桃阻止并抢先,“等等,有动静。”
动静?有什么动静。我们三人突然警惕起来。准确来说是我最为紧张,没由来地紧张。我们之所以还没有进一步行动蹲守在这里,是为了和第四个同伴汇合。而如果这时候来的不是同伴而是别的什么人,先不说对方是敌是友,如果能像游戏那样,哪怕对方出现的同时头顶带个红色血条也好啊,现实则是难以分辨。
虽然风沙肉眼可见的小了点,但视线仍然不那么清晰。
只见如陶桃所说,有一个人影,由远及近,缓步向我们走了过来。按照陈弦的说法,如果他/她是我们的同伴,那应该我们看见的也应该是一只路过的花栗鼠,现在,那人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我慢慢将手移到背后腰处。
“太帅了……”陈弦忽然生出感慨。
被风吹起的披肩。不,从披肩的长度来说,应该称之为披风。自他的腿部后方扬起,往上,仿佛风中的沙是他带起的,又随着披风的垂落而消散。
“有幸窥得一见真容……”又被陈弦说得有点猥琐。
“没错。”这次陶桃开始附和。我被他俩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看完了左边再看右边。可他俩的目光却直直盯着前方一眼不眨。
沙好像止住了但风似乎还未停。我握住身后别着武器的手心出汗了。
眼前的景象说不上是否不模糊。
原本风中的沙似乎被别的什么物质所取代,那是一种、无数道,我所极为熟悉的,熟悉到第一眼看到反而心生恍惚,像似穿破乌云,洒向人间洒向大地,与风悄无声息融合,再轻拂过我的脸颊。
——当那人停下脚步,摘下头顶兜帽的那一刻。
几乎是同时一直处于蹲地状态的我起身,在看清了他容貌的瞬间,我的手臂于腰后重新自然垂落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