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们三个走向吧台处，有一个人迎面朝我走了过来。

“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保镖、哦不猎人小姐。”最后几个字，祁煜特地凑近了朝我耳边说。我们三个人都穿的私服，为的就是不想让蚁巢的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如果在这里被发现是猎人，就算不被抓肯定也要被立即赶出去。他这么说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故意的。陶桃本来还想问他是谁，在与我交换眼神之后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

“他们，是你朋友？”祁煜问我。

“碰巧一起进来的。”我答道。

紧接着陶桃配合着做了个莫名其妙的表情，扫试了下我和祁煜之后，就拉着陈弦走远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他。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好吧。”

“来这里喝酒，不可以吗？”明面上，蚁巢就是个位置在地下的酒吧。

“这里的酒可不好喝。”他双手抱胸，把头撇向一边。

“看来你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呀。”不如说，他在这里出现就很让我意外了。

“要不要，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不要。”我连他要带我去哪里我都不想问。

他嘟着嘴像是生气了，然后近乎咬牙切齿地问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忘记什么了……我根本不记得我有对他承诺过。

“小红鱼！”他这一声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他是真的不知道‘低调’二字如何写吗？虽说他这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够引人注目的了。可我不想，我不会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现在看来，有种要被他搅黄的趋势。于是我拉他出店门外，在将他拉往通向地面的台阶时，他嘴里还嚷嚷着你拉我干嘛。

“拉拉扯扯的。”他整理了下自己衣服，顺便理了理发型。

“我挺忙的。”我不打算跟他道歉，所以准备跟他讲道理。

“你上次直接挂我电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再遇见我。”他目光直视着我，一只手正托着腮，“你答应过我，要再捞一条给我，可我几乎每天催问一遍我的经纪人，都没有得到你联系过他的消息。”

他的语速挺快，我想感慨一句，当他的经纪人好可怜。

他接着说，“等待你的这段时间，已经长（chang）到小鸡都能下蛋，母猪都会爬树，乌龟都开始冬眠了！”

“没有这么夸张吧。”他说得这也太夸张了。

“所以、现在、你要跟我一起去捞小红鱼。”

这、这又是个什么展开！？

“现在？”我又跟他确认了一遍。

“对。”

我是答应过他没错，在联谊时的KTV包厢外面，就算当时是为了快速挂断电话而找的借口。我叹了口气，“就当是我欠你的吧，我现在陪你去捞。”

“怎么一副跟我约会还不情愿的样子。”

“那我该表现得开心一点么。”

不知道陶桃和陈弦他们怎么样了，等我应付完了祁煜，再跟他们汇合。我查了下上次捞鱼的地点，“走吧，那地方离这里其实也不算很远，怎么过去？”

*

半个钟头过后，我与祁煜蹲在小摊前。我手里拿着小捞鱼网，但那只红色的特别灵活怎么都捞不上来。他伸出手臂，示意我把小捞鱼网给他，我照做，突然发现他骨架其实不大，手腕很纤细。

“看来你是真的不太开心。”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有心事？”

“没有开心的事情，也没有不开心的事情。”我说。

“你在说谎。”他很快捞到一条普通的小鱼。

“它就在那边呀，你快点捞。”我指挥他，希望快点捞到作为目标的小红鱼，然后离开。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双眼清澈。”祁煜漫不经心地说着看似毫无逻辑的话，“这才多久不见，竟变得如此混浊不堪了！”

混浊不堪！？

他讲话还真是毫不留情，“喂。”我想我得提醒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词。只见他转而跟摊位老板理论，“你这水是认真的吗？还没到晚上呢都快看不清了，也太浑浊了。就算它们这些小鱼只是你的商品，但在你这里的这段时间，你就该好好地养它们。”

原来他说的是水？他说话一向喜欢夸张，更何况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知道，所以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噗”地笑出了声。

“你笑了。”他转过脸来看我，眼里也带着笑意。

这时老板忍不住了走过来，收走我们手上的小捞鱼网，“走走走，不打算捞就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们怎么就不想捞了。”

“是啊。”

突然我和祁煜难得意见出奇得一致。“看上哪条了，我送你们了！”看得出老板真的很想送走我俩。

“红色那条。”我往小红鱼的方向指去，它转头沉入水底，又从另一个方向里出来，游来游去，灵活不已。

“那条不行，其他的随便你们挑。”

“就要那条。”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