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万言回头问。
许嘉万声音干涩,“分手了。”
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
“走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许嘉万扯出一个牵强的笑。
万言有些不忍,“你要不和大壮好好聊聊?或者妈妈去——”
许嘉万立刻摇头,昨天文鸳的那番话想来已经和司文说过了,她是司文的母亲,司文肯定更难受,他从小为了照顾文鸳就过得那么累。
他们的分手和当初在一起一样,悄然无声……
许家搬到了江月湾,海市新开发的别墅区,风景秀丽。许益谦让助理卖了小区的房子,万言辞了医院的工作,她自己创办了一家新的私立医院。
文鸳和万言心照不宣地断了联系。
许嘉万把自己全部的时间放在了IB课程的学习,完成各科的IA实验,论文上……几乎没有了空闲时间。司文在数学竞赛里正常发挥,获得了国家集训队的入围名额,他获得了北大数学系的保送资格。
高三那年的一月份,胡永康死了,他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卖掉折成现金,在他去世当天由一个律师送了过来,其中还带着一封信,他到死都没有见到文鸳和司文。
文鸳直接把信撕碎扔在了垃圾桶,期间戏剧性地飘出来一张纸片,是司文之前在那幅卷轴里发现的,文鸳拿起来时发现那是自己小时候写给胡永康的纸条。
从小她就知道,胡永康和文毓秀感情不好,胡永康对文毓秀总有一种疏离感,他从来不会正眼看文毓秀,每一次和文毓秀说话,都是单调的“吃什么?”“我饿了”,他也不喜欢和文毓秀相像的文鸳,他会抱和自己相像的文鸯,也会给文鸯带学校发的奶糖,他从来没有给文鸳带过……七岁那年,她们被送到学校,老师教她们写字,文鸳很聪明,她是班上学得最快的。某一次晚上,胡永康又给文鸯带了奶糖,文鸯在文鸳面前炫耀过后离开,文鸳就拿着铅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baba,你上ban辛苦了”的纸条塞到胡永康的背包里……
小时候总渴望那个人能多分给她一些目光,后来清楚的明白他根本就不爱自己,甚至和妈妈在一起生下她们也只是为了欺骗别人,他太卑劣了,害了文毓秀的一辈子,也害了她和文鸯……她恨毒了他,就没有想过人海茫茫会再碰到他,她只希望他能在某个角落悄悄死去,那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啊!现在他死都死不安生,还要来碍她的眼,文鸳把他埋在了老家的墓地,和奶奶一起,离文鸯有些远,她不知道文鸯是否愿意和他做邻居。她还把胡永康留下的钱全部捐给了一所山区的高中,毕竟在小时候家里都吃不上饭的情况下,胡永康把工资全部用到了那些高中生身上……
司文因为保送,假期时间比其他人长很多。某个平常的周一,他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文鸳拉住他的手臂,情绪激动,“你要去哪里?”
司文挣开她的手臂,“和我同桌出去一趟,那个女孩,你见过的。”
文鸳现在发疯一般不让他和同学来往。
司年从厨房出来,“昨天大壮就告诉过我了,今天和同学出去,是个女孩子,我知道的。”
文鸳只好放开他,她现在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虽然已经清除了家里许嘉万所有的痕迹,但每一次她想起自己的儿子和胡永康一样,她就痛不欲生,当年的指指点点,血肉模糊的文鸯,文毓秀的那些毒打都再次裹挟了她,她几乎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