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出小梅家不远,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炒菜声,到村长家门口的时候桌凳饭菜都已摆好。
“回来得正好,洗洗手准备吃饭了!”村长像招呼自家亲戚一样,冲几人笑道。
院中摆了两张桌子,一大一小,小的那张上放了三副碗筷,村长儿子将大桌的筷子摆好后,坐在小桌前的小板凳上,看着肉流口水,等待开饭。
付又期七人将东西放下,回到院中,葛秋平第一个坐下,回头冲众人以主人家的口吻喊道:“你们都不饿吗?哎呀,别矜持了,快坐下吃呀!”
“是啊!你们学了一上午应该都累了,赶紧坐下吃!”村长和村长媳妇端着最后一大碗汤放到桌上,随后入了小桌坐下。
“你们可是帮了我大忙,是我的恩人,也是白韵村的恩人,千万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饭不够吃还有!”村长笑容可掬。
葛秋平满嘴油光地冲村长一家道了谢,剩下几人也动起了筷子。
饭后葛秋平剔着牙和魏可分坐在村长两侧,摆起了龙门阵,梁亭然和予桔硬要帮村长媳妇洗碗,三个人挤在本就不大的灶房中,显得格外拥挤。
这间灶房显然也没料到有一日会有这个高个的人进来,挂在上面的粮食串和梁亭然的头打了好几次亲密招呼。
予桔和梁亭然先后快步进屋,后者关上门,大喘了一气。
“怎么样?是人是鬼?”魏可一个翻身做起来,小声问道。
“不是人。”梁亭然放下袖子,遮住像手链一样缠在手腕上的阴阳线,“村长一家三口全都已经死了,但看样子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闻言,予桔深吸一口气,僵硬地将门闩扣上。她刚才小声问了梁亭然好几次,他都不说,看来是怕她控制不住表情。
魏可道:“所以说他们是鬼?”
“嗯。”付又期顿了顿道:“但不是我们要对付的鬼。”
“什么意思?我们的计划不就是要杀掉白韵村所有的鬼,逼乌郎他们现身吗?”
“数量太多了。”付又期思忖道:“倘若不是阴阳线,我们根本无从分辨他们是否有问题,整个白韵村村民皆是这个道理。”
“……你是说,白韵村的人都死光了?”魏可睁大了眼睛。
“很可能是的,毕竟我不相信我们运气那么好,一下便蒙对了三个。”
“若这些村民是被鬼控制的,控制他们的鬼说不定就在村中,我们只要解决了它,即便乌郎不现身,血骷髅也该现身了。”梁亭然正色道,“若不是被控制的,那复活如此多村民也许是为了隐藏真正的鬼,另外我还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些村民和我们一样,都是这出戏的表演者,白韵村就是戏台,说不好乌郎就是想看我们自相残杀。”
“你这……”魏可似乎想象到了画面,轻“嘶”了一声,“确实像变态能做出来的事。”
予桔扭了扭发酸的腰,坐到床边,“那我们怎么做?还是按照上午的计划进行吗?”
付又期微微点头道:“找不到他们,就让他们主动送上门。”
如今能想的都想完了,他们要做便是等一个信号。
屋中人躺的躺,坐的坐,都在休息,唯有梁亭然拿着剑在紧凑的空间中耍了起来。
魏可撑脸侧躺着,像一个观众,时不时还叫好两声。
“你这到底是在练剑对敌,还是准备表演?”魏可看着梁亭然多柔少刚的剑法调侃道。
“你看不出来?看来我融合得还不错。”梁亭然用剑比划了两下,道:“我回忆了一下小梅演示时的身法,虽然力道欠缺,但十分柔美,若是跟剑术杀招结合起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小梅是个小姑娘,无论身形、力量都不及成年人,但她一动一静的姿势都优雅准确,弥补了力道上的些许欠缺。
她演示武旦时用了软剑和花枪,两者在她手中就像飘带一样,舞出的轨迹柔软多彩,偶尔会给人一种看艺术体操比赛的感觉,但比艺术体操动作繁杂柔美的动作,多了利索与英气。
当时梁亭然就将小梅的动作默默记下,轻轻挽动手腕,在心里演练着,这份英柔若能运用得当,或能中和掉剑术中过刚的厉气,达到刚柔并济。
他玩超游时,但凡有剑必选,游戏中他只需按照选项联系就能达到巅峰水平,但实际不一样。
在驿站练剑的那些日子,能找到的和他对打的人都用蛮力较多,也可能最愿意和他打,打得最多的人就是广蛮,为了能扛下光蛮的进攻,无形之中梁亭然就加大了用剑的力气。
直至他和郁问樵对剑,才感受到了远超于超游里那种刚柔并济、进退有度的剑术,心中一亮,找到了练剑的方向。
梁亭然乐此不疲地练剑,魏可看得眼皮越来越重,打了个哈欠躺下了。
他躺下还不到一分钟,外面便由远及近传来了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