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墙壁上轻舞,氤氲淡薄的热气很快溢满了这间小屋。
三米之外的屏风后,水声潺潺,偶尔有水浪翻滚,溢出浴盆的水“滴答”、“滴答”,仿若敲在心尖。热气裹挟着淡淡皂香,丝丝缕缕地漫出……莫非榆侧躺着,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喉间微微一动,想要压下心底的慌乱,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去扑捉细微的动静。
冷静,冷静……他现在是病号,而且这房间就是几块木板,也不合适……嗯,不合适……
莫非榆深呼吸着,却觉得屋内的气氛如那弥漫的水汽一般,愈发燥热迷离,连鬼气都难以压下,她一度怀疑那洗澡水是不是有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止了,紧接着便听到一阵衣裳摩擦的簌簌声,再然后,耳边就感觉到一阵温热,有一个温软的东西轻轻落到脸颊。
莫非榆猛地睁眼转头,瞬间对上郁问樵近在咫尺的脸庞,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
脸颊的羞红和刚泡完澡锁骨胸口的粉红,相得益彰,莫非榆只觉心脏乱得像小鹿在撞,不知视线该往哪里放才好。
郁问樵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坐在床边轻声道:“还以为你睡了……躺在这,是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莫非榆感觉自己脸红透了,想拿被子将自己包起来,才想起来老板说被子在柜子里……一时间无所适从。
郁问樵微微抬眉睁眼,像是方才莫非榆探他额头温度一样,做着相同的表情和动作,“可你的脸很红,会不会是着凉了,要不要我去找药?”
“郁问樵!你……快别说了……”莫非榆掰开他的手,坐起来捂住他的嘴。
郁问樵笑容未敛,反而更甚,他将她的手拿下握住,“那你告诉我,在想什么?”
“我……”莫非榆看清他嘴角不怀好意的弧度,气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只是怕你发烧。”
“还装?我看发烧的人是你吧!”
郁问樵沉默片刻,好像真的在思考,“……也有可能,要不你帮我再摸摸温度?”
莫非榆神情一滞,眼神不自觉往下瞟。
他只披了那件白色的衣裳,腰带系得松垮,大片胸膛露出,残余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缓缓淌下,又勾勒出腹部紧致的线条,才隐隐没入衣裳边缘。
“你……”莫非榆好像看入了迷,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放在郁问樵胸口摸了一下,然后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瞬间抽回手,别过脸支支吾吾道:“身材挺好的……”
莫非榆手是冰的,摸的这一下也让郁问樵心头一紧,仿佛触电一样,骤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莫非榆晕红的脸,胸膛起伏着,半晌后,紧抓住她的那只手猛一用力,迫使她转过来看着自己,目光炽热地问道:“只是这样么?”
郁问樵没在等她的回答,视线缓缓地,从莫非榆的眉眼走过鼻尖,落到那张略干的红唇上。
无尽的欲望在放大,郁问樵终于是控制不住心念,一点点靠近,吻了上去。
他不知满足地将莫非榆拉入自己怀中,一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拂过脸颊,扣上后脑,让她紧紧地贴向自己。
一冷一热两种气息彼此交织,从温柔的浅尝,到暴风雨般的猛烈,不属于自己的柔软在舌尖摩挲,索取,慢慢交融。
莫非榆大脑一片空白,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呼吸却好像是被夺走了一般,只能在短暂的空隙中寻找氧气,但这种轻微的窒息感却让人更加欲罢不能。
在此刻无比柔软的身体被轻易压下,那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手紧紧扣在枕头上,紧并的两膝被分开,莫非榆能感受到,压在她身上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在渴望更多。
微弱的光影错落在地面的白色红色的衣裳上,床上纠缠着暧昧的气氛,在这夜里,仿佛不知满足的野兽。
呼吸纠缠,温唇所过之处留下暧昧的痕迹,点点莹润的水光在锁骨上昭然若揭,蔓延而下的触碰勾起酥麻,大脑像着火般难以遏制。
“郁问樵……”莫非榆喃喃唤着,得到的只有更有深长的回应。
她宛如一节柴火,沉溺在火焰的温暖中,发现了存在的另一种意义,而为了那能让她越燃越旺的火,放弃了所有理智。
郁问樵的肌肤已经泛红,气息也愈发急促,他极力压抑着体内蹿动的火,看向莫非榆的眼神像在欣赏极为珍贵的宝物,沉默片刻后,沙哑着嗓音道:“再喊一声……”
突然的安静让莫非榆迷离的眼神中浮现出错愕,她反映了好一阵,才害羞地吐出几个字,“郁……郁问樵。”
郁问樵勾着唇,半搭着眼皮,手指撩动她软滑的青丝,眸中流转着深情和更浓烈的,名为“占有”的满足感。
“乖。”
今晚的夜色尤为浓郁,直至天边蒙亮,蜡烛燃尽最后一点光晕,才眷恋不舍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