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如电闪出,转瞬间又回到原地,数次过后,躺在巨兽尸体边的人从两个变成了六个。随着楚悲打晕三人,没多久,羊群的数量也随之减少了。
予桔望着这一幕,出神道:“羊少了?”
“果然。”莫非榆沉声道:“相同的数量,对等的记忆景象,杀掉妒羊色羊会使对应的人昏迷……这群山羊与我们必有联系,既然实体数量的改变无法影响它,那这之间便是精神联系,只要人陷入昏迷失去意识,连接线断开,那一头也自然会消失。”
予桔点点头,随后郑重道:“非榆,要不你也把我打晕吧。”
“没必要。”莫非榆抬眉道,视线从予桔脸上滑到远处那群山羊身上,勾起一边嘴角,道:“只要不进去就行了。”
又少了五只羊的羊群气势丝毫未减,甚至更甚,黄沙滔天,似要淹没整个斗兽场。站在前排的看官们已经来来回回不知吃了多少沙土,皮肤都粗糙了,也依旧热情高涨。
羊群距离他们两百米远时,怪异发生,那些身壮如牛、力可撼树的山羊突然“咔咔”地扭了头,仿佛有一只只无形大手将其折断,轰然暴毙。而这些惨死的山羊的身上,恰好都粘了雄黄粉。
一百五十米时,暴毙的羊尸全部消失。
百米时,十四只被毛昏白的山羊完好无损地向他们奔来。
广蛮忍不住大骂一声,柳棋生不在,想要再给羊做标记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怎么办?难道还要再来一遍?”
“不用。”莫非榆叫来广蛮和楚悲,与两人说了一番,两人便散开。广蛮活动着筋骨,两腿一跨,摆出摔跤的架势,双眼放光地盯着羊群。
“我也一起。”
郁问樵的声音和拔剑声一同从身后传来,莫非榆回头打量一眼,笑道:“好,那看我们谁打得多。”
地面震颤,黄沙浪如先锋兵扑向面中,莫非榆摆手挥去沙尘,微眯的双目如炬,手中刀蓄势待发,沉声道:“把你的挡箭牌全拆了,看你还往哪躲。”
二十米,广蛮、楚悲、莫非榆、郁问樵先后挥刀冲进羊群。
尘浪入侵,羊群如惊弓之鸟四处乱窜,一团汹涌云潮顷刻间分崩离析,避开了第一波突击之后,羊群立即调整奔跑防守的姿态,改为进攻。
楚悲手中卢丁剑仍缠着白布,一招一式皆以击晕为目的。莫非榆沉息凝神,将鬼力附着在刀身之上,挥出几道刀气,将碍事的家伙震晕。郁问樵也在关键时刻旋刃为柄,但即便如此,也难防有些羊不要命似的地撞来,场面霎时一片混乱,热血飞溅,腥膻的血味肆意扩散开来。
一只、两只、三只羊接连倒地,又有几只羊负伤,四人没听到山羊惨叫,倒是先听到了人的喊叫声。奈何他们身处暴乱的羊群之中,四周又全是飞扬的沙尘,根本看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
莫非榆迅速略过羊群的包围圈,予桔、齐路几人各捂一处伤口,哀痛声连连。莫非榆扫过周围,并未发现其他羊或者人鬼,她眉心突突地跳,心想:“难道是刚才鬼力没控制好,波及到他们了?”
思索之际,一丝冰凉从她脸上划过,撕裂般的痛感传来,她伸指一抹,竟是鲜血。余光中,一只山羊冲向卢丁剑,即便隔着白布,那羊的脸还是被划破了一道猩红骇人的血口。
与此同时,那受伤的几只羊忽然发了疯似的朝楚悲和郁问樵撞去,等两人发现它们并非冲自己来,而是想借用刀剑自杀时,顿时收了剑,但这会儿已有两只死于剑下。剩余的山羊似乎看这条路死不了,立即掉头冲向围墙,“轰轰”几声后,受伤的山羊全死了。
这群山羊视死如归,用尽全身力气,撞得轰轰烈烈,广蛮也不得不停手观看,心疑道:“这群畜生又搞什么幺蛾子?”
果然,片刻后,自杀的山羊全都完好无损地复生了。莫非榆下意识扭头看向予桔几人,只见他们都一脸茫然地打量着自己,身上伤口、血迹竟是忽然间全消失了,她再一抹脸,平整光滑,没有血也没有伤口。
莫非榆神情微滞,十分复杂地看向羊群,低念道:“……精神上的联系也能伤及实体?”
郁问樵正好收剑退了过来,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话,接道:“确如此。”
莫非榆略一思量,又觉不对,“可一开始我们就杀了羊,也没见有人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