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壶米糟头,一壶上炉热着,一壶先倒了两杯,一杯在莫非榆手里。“米糟头还是凉的好喝。”她感叹着。
郁问樵用树枝捣了捣柴火,火光温暖,炉上酒壶渐渐冒出热气,“夜晚寒凉,尝尝热的也不错。”
“郁褚师亲自温的酒,荣幸之至。”
“话说回来,高砚不在吗?去做工这个点也该回来了吧?”莫非榆靠在椅子上抬头望向二层黑漆漆的房间。
“我也很少见到他,许是同他的朋友在一起。”
莫非榆给郁问樵讲了高砚的那位朋友就是未来方盒的易方昱,是导致他们被困驿站的罪魁祸首之一。不仅如此,还借着少得可怜的酒意吐槽那两个人模狗样的家伙,表面和内心一样黑!笑着脸就把你吃得连渣都不剩。
不过遇上这种人吧,也有好处,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危险,能提前做准备。她最讨厌的是,有的人表面人畜无害讨人喜欢,心里却坏得不行,成天琢磨着怎么给别人使绊子,又怎么让别人喜欢自己,还顺便给郁褚师普及了一下,在他们那管这种人叫白莲花。
“有白是不是也有黑?”
“不愧是郁褚师,反应就是快。黑的比白的好,敢爱敢恨都是明面上来,高砚和易方昱勉强算他们是一种黑莲吧。”
“你喜欢黑莲?”
莫非榆抿酒点头,然后又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就是......人生苦短,我想要肆意潇洒的活着;若是总在揣测等待,当下不快活,以后也不会快活。”
郁问樵被酒光点过的唇浅浅勾起,“莫姑娘说得是。”
话又说回高砚和易方昱,莫非榆觉得这俩人不像是会安守本分在基层打工的人。几个内测玩家都有灵宝灵器,没道理他们自己没有,而且照乌郎的话说,未来方盒手里的东西应该更多更好。试问:一个有野心的人手握关键道具,又怎会甘心做个小喽啰呢?
三四杯酒下肚,烘得整个人都暖暖的。白日喧尘淹没,偶尔冒出的几点人声也沾有哄人的韵味,星光不遗,洒在粉花盛开的毛毯上,有光辉无凉意。粉嘟的脸颊缓缓起伏,气息轻轻,呼在耳边便是沉沉。
郁问樵将熟睡之人抱起,脚步平缓无声,腰背都绷得紧,他小心地将人放在换新的床上,扶着枕靠在手心的人一点点放下。
被子是软软的,带有一点草木的清香味。
莫非榆小小拱了两下,舒服地窝在被子里。睡梦中有人很温柔地帮她理着头发,那人指尖有一丝冰凉但不恼人,她脸热得厉害,反而想要靠近,等那只手靠近半分,便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
凉凉长夜,屋内是熟醒温热。
一觉天亮睡得极好,莫非榆疑惑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陌生的屋子,担忧地出门看见了一桌子早餐和正在忙活的郁问樵。
他知道他这副样子真的很像金牌服务员吗......
饭后郁问樵送莫非榆回去。她和予桔住的两层小楼被木栏围了起来,里面叮叮哐哐一听就是在装修。正当她想予桔去哪了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悄无声息地抱了上来。
“非榆!”予桔在她耳边喊,声音震得头一缩。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嘿嘿。”予桔抱歉地笑着。
她俩住的房子简陋但宽敞,但宽宽的两层楼只能住两个人利用不高,被百业庄列为整改房屋之一,井棠他们住的那户也是。
“那我们以后住哪?”
予桔勾起嘴角,卖起关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八鬼楼东北一片是驿站最先进行改造工程的区域,现下新楼如雨后春笋比比皆是。离鬼楼一百来米的地方有一个四合院子,照猫画虎,外形算不上正统,也已经是几个老工匠带着一群新手的全力之作。
灰墙棕瓦,外墙上还有几处雕花,看得出不管条件有多么艰难,老工匠们对出自名下的一砖一瓦仍有要求。正面朝南是大门,里面是正方的小院,种着些刚移栽过来的花草,土壤松动溢出,些许缭乱。
三面屋子共有六间房,每间的格局大同小异,皆有一扇窗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椅,在这种环境下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这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莫非榆问。
予桔摇头晃脑头道:“非也非也,是积分榜前十的福利。你看上榜之人中只有我们没有正经地方住,素庄家说:‘莫姑娘和郁褚师现在是整个驿站的希望,自然不能随便住。’简而言之,你们两位是驿站的明星,自然要包装一下。我和井棠算是蹭上了福。”
这是之前集议时讨论过的奖励机制,素北乐办事利索程度简直超乎想象,莫非榆愈发得对这位素庄家好奇了。
不过六间屋子,他们好像住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