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戏里待的每一天都过得真实,起初大家还担心在游戏里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但高砚说游戏里的时间跟现实世界不一样,外面不会出问题,有了内部人员的保证,才安下心来。
这期间大家都住在东蜀王赏赐给井棠的房子里,千两白银一部分用作生活费,剩余的都拿来打探消息,买马车跑图。六个人都没闲着,把东蜀连带着打来的古越国地盘转了个遍,不光没有游戏核的线索,也没有付又期和梁亭然的消息,对此高砚表示他也不清楚,可能他们在别的游戏副本里。
时间一晃,一个半月后,古越国仍垂死挣扎妄图再次起兵,东蜀王命骁骑将军挂副将随何大将军带领镇国军再次出征。
出征前,莫非榆将他们所知的玩家聚在了一起,六个人在井棠和魏可的房间复盘信息。当井棠说到“血石传说”时,高砚和莫非榆的眼神变化,于是几人在姜望锋的帮助下做客侯府,向侯夫人询问了喜帕来历。
“绛琥颜色特殊,喜帕很可能是用它染色的。短时间内我们很难找到绛琥,但用喜帕重新以血结石应该也可以。”高砚说道。
“妖师说血石重聚,需百人血引,我们上哪去找一百个人的血?”井棠说。
“战场上。”魏可道。
“又要打仗?”井棠感觉旧伤隐隐作疼。
“笨呐,打完上去收不就好了。”予桔道。
六人将事情简化修改跟姜望锋商议后,跟随镇国军前往边城。
主军被击破,古越国早已是强弩之末,军队涣散,错误频繁,一击即破。镇国军抵达边关,五日时间便击败古越国残存人马,之后便是由何将军带领一队将士占领古越国王都。
风沙关外染血的古越旗帜倒的倒,败的败,破烂不堪,一排排战车还没前进多少就四分五裂了。尸体挂在断裂的木头上,被箭钉在地上,横七竖八,触目惊心。蒙灰的铠甲反着点点金银光泽,身穿银甲披黑篷的将军失魂落魄地坐在断壁残垣之上,双目失神,望向远方。
应是战胜的欢喜,却再已无人分享。
灰烟弥漫的战场上,六个人影各拿了一个罐子,一把匕首,起起伏伏,仿佛田间辛勤劳动的耕作者。
“对不起对不起,借点血用用。”予桔嘴里小声嘀咕,用匕首划开一个士兵的手腕,将罐子放在下面接血。
仗刚打完不久,有些尸体的伤口还在流血,拿着罐子上去接就行了,有些尸体则需要手动放血,几十次下来,大家的放血技术可谓是炉火纯青。
熟悉的场景,让莫非榆想起在槐庙村取梁亭然的血做蜡烛的事,不禁感叹人血真好用......
六人在小兵的帮助下生起火,架起锅,收集的血倒进去煮着,血泡咕噜咕噜往外冒,画面诡异又恶心。莫非榆屏住呼吸,拿起一根棍子,手支得老长,把放进去的喜帕搅和了几下。
喜帕放进去后,锅里的血沸腾极快,没一会儿小半锅血便烧干了,留下一方白色的绸缎和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豆子。
众人和姜望锋都围了上来,七个人围成圈,注视着锅里的红豆子。
“这就是绛琥?”魏可说道。
井棠俯身凑近,“颜色确实特别哈。”
姜望锋目光停在那块由红转白的绸缎上,凝视良久,拿起来叠好揣进怀中。
高砚捡起一小粒绛琥,在阳光下,色如艳血,晶莹流转,如勾人火焰,惑人入境,若是叫珠宝商人看去,定会捧为爱不释手价值连城的镇店之宝。
十步之外,忽然凭空生出一层膜,似水波荡漾,似流风成型,混浊清白之气交卷涌入破空的缝隙之中。那缝隙有半人之高,孕育黑暗深渊,白昼明亮,真亦假时假亦真,光怪陆离,虚幻之极。
高砚跨步迈进,身影随即消失。留下五人面面相觑一阵,与姜望锋简言告别后,怀着激动之心步入虚幻。
眨眼之间,恍如天倒地倾,山川覆没,黑白轮转不知日月星辰。
并步踏出,墨染苍穹,繁星如碎,白墙灰瓦错肩而落,只寥寥几缕炊烟。本是一派清和静谧之景,站眼前的却是凶神恶煞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