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猪肉馅馄饨,麻辣鲜香,最能暖胃。
“小相公,你能吃辣吗?”白昭昭牵着阮知微的手,袖中的钱袋烫手得很。
“那昭昭喜欢吗?”他咳了几声,今早起来,就觉得喉咙干燥,有些难受。
她当然喜欢,白昭昭猛吞口水。想起阮知微的身子骨,韭菜、蒜苗、大葱这些气味重的,想来他连碰都不会碰。
“小相公,你好难养。”得出的结论,他果然金贵的一碰就碎。
凉的不能吃,辛辣的估计也不行。
那么苦的话,他恐怕吃过最大的苦头,大概是将来要娶自己。
阮知微表情尴尬,不好说他连鸡鸭荤腥都不喜。
“那我给你买碗杏仁豆腐尝尝。”杏仁豆腐入口即化。白昭昭想到他嗜甜,应该会喜欢吃。
至于猪肉馅馄饨,就等她有空时,偷摸着自己去吃。
她正琢磨着怎么偷吃,没留意阮知微逐渐靠近的脸庞,突然被他轻轻拥了一下。
“小相公?”
她唤了一声,得到的却是他的一声叹息。
“昭昭,和我在一起,辛苦你了。”
他眼中满是压抑的挫败感,若非身体受损,他或许敢对她许下任何承诺。
他这是伤心了吗?白昭昭担忧地凑近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振作点。
“没事,我身体好就成了。”
她与他在一起,把日子过的三七开,她打他三拳,他立马过‘头七’。
她不怕他起坏心思,两人和和美美的做对恩-爱夫妻。
“如果我不小心……”他很想说“呸呸呸”,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死又不是她死,谁敢拉着她当活牌坊。白昭昭不好意思直说,她阿爹大概会赶趟似的,给她物色下一个郎君。
她无声胜有声,阮知微心知肚明,却难免伤心,“昭昭真懂得如何伤我的心。”
他身虚体弱,不堪一击,尤其受不了心口重击。
好话说尽,不过是为了讨人欢喜。白昭昭不想骗他,犹豫片刻,才下了决心。
“如若你早我先死,墓碑上,我给你添个‘未亡人’。”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再多的要求,她就得背着贞-洁牌坊当烈妇了。
想了想,她都感到害怕,踌躇半天,小声问他,“你们这些世家子,应该没有要人活殉的恶习吧?”
如果娃娃亲变成了阴亲,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阴亲什么的,听起来就很邪恶。”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应该早点入土为安。
真是千古奇冤,他看起来像是灭-绝-人-性的人吗?接连几次被误解的阮知微正在反省。
是不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让人瞧出了他内心的阴暗扭曲。
“我怎么舍得?”这些话听起来颇为晦气。
他捧起她的手,贴近脸颊。吾妻虽傻,但与龟同寿。
“昭昭放心,我都不舍得做的事,自然没人敢来烦你。”
即便是死,他也会记得她手心的温暖,不然黄泉路上,他一人如何熬过千般酷刑?
她是他仅有的温柔。
白昭昭脸颊泛起红晕,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一时又装不下去。
气急败坏之下,她捏住阮知微的脸颊,“不许再说丧气话。”
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一定会教他多呸几声,老天爷在上,他们年纪尚轻,有些话自然不作数。
“昭昭是替我在忌讳吗?”眉梢微抬,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当然的,他到底是她未来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