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您有东西忘了拿!”
“您的东西被往在府里了!!”
前脚才上马车,后脚也刚站稳,就闻得一声。
“停车,先别出发。”
轿夫一个快速勒紧缰绳,才没让马儿撒欢的跑,也让宋菀瑶的身影越来越近,她终于还是赶上了。
范凌舟也下了马车奔向她,路程虽然一点都不远,但就是丝毫都不想让她有所累。
爱一个人是心疼。
两人毫不掩饰,在众目睽睽下,拉上了各自的手,宋菀瑶也扑进了他怀中,范凌舟索性抱得很紧,不让她有摔倒的可能性。
呼吸声在这一刻此起彼伏,他们发出了再次见面后的第一次共鸣。
“殿下,你的东西…忘了拿。”还是宋菀瑶反应快,她缓了一会就从怀里抬头,转而直勾勾的看向范凌舟。
不解和疑惑出现在脸上,他不太明白意思,但下一秒就拨云见日。
那白嫩的纤纤玉手,搭在了他的手上,用会说话的眼睛在示意。
“'快带上我一起走,我就是你遗落的东西。”
这惊心动魄的眼眸,范凌舟那里能抵得住,你就看他单手抱起宋菀瑶,将其在空中旋转一个幅度,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跨上了马车,待平稳的将她放在坐椅上,才出声让马夫开始缓缓行驶。
而马车上的调情终是短暂的,他们才到宫门口,就被李太监迎着前往皇帝寝宫。
宋菀瑶带着头纱看不清李太监的表情,但能从脚步的急缓,在一定程度上判断出事情的状态。
如果她猜的没错了话,定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殿下您可算来了,皇上他状态特别不好。”李太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但还是介意这巫女的存在,可范凌舟接着就说:
“她是自己人无碍,你快说说父皇的情况。”当务之急这才是重点。
李太监这人灵活的很,在有了范凌舟这句话,自是安心了不少。
“皇上他…突发中风了,但早上还是好好的。”
中风?
这个病范凌舟不陌生,一般都是常年累积下的的毛病,像父皇这样勤勤恳恳的人,确实是高发类人群。
三人的脚步直接加快,都在迅速往皇上榻前走,然而李太监到了门口就停了脚,宋菀瑶一时心急到了内殿才停住,还好没被皇上看见她的身影,范凌舟看了一眼她秒懂意思,于是给了个眼神,让在帘子后面等着他。
此时范帝听见了动静,他虽然中风不太能动弹,但用尽了全部力气敲床,催促所进来之人速速现身。
范凌舟一个健步冲上前,看见歪了半张嘴的父皇时,他这心里亦是十分难过。
“父皇……”帘后是儿子走出来的身影,一直到床前的呼唤声,让范帝也默默红了眼圈,但他现在处于偏瘫状态,到了连说话都困难的地步。
可人的韧劲能被拉到很长,就是颤颤巍巍的情况下,范帝也仍倔强的要说话,范凌舟见状立马将耳朵凑近,想让父皇省点力气。
“让让……让……”范帝半天才吐出一个字,肉眼可见的着急感。
“父皇没事,您慢慢说别着急,儿臣会一直在身边。”范凌舟忙说出安慰话语,中风患者切忌不能着急,他一会定让人把针灸拿来,虽然治不了根,但具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让……老老老五……”
“回来!”
“让他……他他……回回来!”
五哥范耑(duan)政三年前放弃了安稳的皇子生活,毅然决然的携手白将军上了战场,但至此不愿意再回西夏,宁愿操兵训练在战场上打打杀杀。
如今白将军都回来了,五哥还是没有什么消息,想必父皇一定早就想念他了,只是一直没理由唤他,而眼下重病缠身更加思念在外的儿子。
“好好好,父皇我这就写信,告诉五哥宫里发生的一切,您一定保重身体等着我们这些儿子,都跪在床前为您祈福。”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不适用于范凌舟,他虽从小失去母爱,但父爱却一直都紧伴左右。
“还还……还有有……一件事事。”范帝歪着嘴,扯着嗓子,他此刻后悔没早说。
“父皇,您说,我都在,我都在。”范凌舟紧紧握住其的手,他在鼓励范帝把话说清。
“宋宋……”熟悉的名字开头出现在耳边。
“菀菀……瑶。”
“是我让……让她替替……你顶嘴的。”
“但她她她……遭人追杀这这……事是我的失误,我我……没保护好……好……她。”
范帝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喉咙已经开始哽咽了,原本以为自己是皇帝,就能把一切都尽在掌握中,等调查出真相再让宋菀瑶和孩子回来。
但他还是老马失蹄了一回,派去暗中保护宋菀瑶的那批暗卫,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杀害后,又装成无事发生顶替上位。
等后来得知消息的时候,早已找不到宋菀瑶人,只有悬崖边上的干涸的血迹,在提醒自己是他害的老九失去挚爱和孩子,他这个做爹的至此罪不可赦。
“恨……恨恨……我吧,你就恨……恨爹。”范帝颤抖着身子,让范凌舟恨自己,恨当爹当的如此失败。
彼时,躲在帘后的宋菀瑶,也猩红了她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