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瀚怔了一下，戚闻宇眼神的意味太明显，他看着贺襄略带嘲讽道：“你的运气总是这么好。”
贺襄看着紧闭的包厢门摇了摇头：“不，我运气真的很差。”
“他就是DW的戚总吧？”丁瀚苦笑，“他亲自联系我，我找人打听了，才知道我这次惹的是谁。”
贺襄：“跟他没关系，你惹的是我。”
“没关系？”丁瀚嗤笑一声，想到戚闻宇出门前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没关系他亲自送你过来？你凭什么啊？”
“我来这里不是跟你说这些的，”贺襄看着丁瀚，“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同意来见我？”
丁瀚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是来跟您道歉的。”
这个“您”真的是大大的讽刺。
“不是真心的道歉，我不会接受。”
丁瀚咬了咬嘴唇，从贺襄进门那一刻起，他就后悔了。
被揭穿后更是连样子都懒得装，尖声喊起来：“我怎么可能真心道歉？你明明哪里都不如我，却能签上那么好的公司！我好不容易有一个试镜机会，角色直接被你抢走！”
“角色不是我抢的，”贺襄淡淡开口，“是《戏中人》的导演把我推荐给新戏导演的。”
“谁会信！”丁瀚用力攥着拳，“你在戏中人里面只是一个男二号，导演凭什么推荐你！”
贺襄：“丁瀚，如果我没记错，你有一部性格讨喜的男二角色，但观众骂声一片。”
“那又怎么样！”丁瀚说，“我只是没表现好。”
贺襄摇了摇头：“培训期间我成绩确实不如你，但这段时间你自己都在做什么，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你也有好机会，却没把握住，怪谁呢？”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丁瀚冷哼一声，“私下你抱的大腿一个又一个吧？你敢不敢说你到底是怎么勾搭他们的？”
贺襄冷笑：“我勾搭谁了？”
“ST的林总，还有刚刚那个DW的戚总，还有戏中人的导演。”丁瀚说，“哪个不是？”
贺襄叹了口气摇头：“原来你把心思全用在这上面了。我进ST之后，戏中人的男二是我自己试镜得来的，其他我有比你更好的资源么？”
丁瀚瞪着贺襄没说话，贺襄确实没有更好的资源。
贺襄又说：“说到这里，我反倒要感谢你。这次把我送到热搜，那从现在开始，无论我接什么戏或广告都更名正言顺了。”
“你总是这么白莲花，”丁瀚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做公益，谁会信啊，你凭什么把那么多钱白白送人！”
“所以你当初就不信吗？”贺襄反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找狗仔去拍照？”
“我！我……”丁瀚无言以对，“你今天来就是想要对我冷嘲热讽的吗？”
贺襄：“原本是想让你向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人道歉，但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这次对奇脆乐那些人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你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
“你只是想让我……跟他们道歉？”丁瀚错愕几秒。
贺襄说：“我不是什么白莲花，所以我从来都不打算原谅你。如果没有……戚总，那你引发的这场闹剧，受伤害的就只有那些工人，所以你需要道歉的，就只有他们。”
丁瀚用力拍桌子：“所以你还是来嘲笑我的对不对？！”
贺襄站起身，仿佛多和丁瀚说一句都难受。
离开之前，贺襄又转身说了一句：“你接下来都不会有任何通告和广告了。既然不适合，尽早离开其实挺好的。”
*
贺襄下楼时，戚闻宇在楼下大厅坐着，面前两个空咖啡杯，手指在手机上飞舞打字，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他永远都是这么忙。
紧蹙的额头，严肃的表情，他大概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贺襄站在楼梯口看了戚闻宇几秒钟，直到旁边两个小姑娘走过来：“你是不是那个谁？昨天在热搜上的那个！”
贺襄只戴了口罩，头发遮住了眼睛，但抵不住粉丝的识人能力。
他当小透明习惯了，没想到会有被人认出来的尴尬。
“抱歉……我应该不是。”贺襄抬脚就想跑。
戚闻宇听到声音立刻转头，弄清楚情况后一个箭步走到贺襄面前，揽过贺襄就走。
留下身后两个小姑娘愣在原地，刚刚发生了什么？
五月的北方，夜晚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贺襄穿得很少，甫一出门凉意窜至全身。
除了被戚闻宇紧紧抓住的胳膊，那里一片暖意。
车就停在咖啡店门前的vip停车区，戚闻宇贴心把贺襄送到副驾，他自己则上了主驾驶位。
“饿了吗？”戚闻宇系好安全带，看着贺襄问。
贺襄摇头，脸色恹恹。
“带你去兜一圈？”戚闻宇从后座的袋子里拿出一件衣服扔在贺襄身上，“穿上。”
贺襄刚想说我不冷，就看到车篷升起，意识到戚闻宇的想法，他还没来得及将衣服穿上，车已经冲了出去。
贺襄：“……”
倒也不至于那么心急吧？
“后面有几个小姑娘认出你了，”戚闻宇转头说，“我再不走她们就要拍照了。”
贺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能看到两个女生对着远去的车还在拍照：“哦。”
“带你去个地方，衣服穿好，小心着凉。”这条路人少，戚闻宇开得很顺，速度逐渐起飞。
“我又不是小孩。”贺襄说，“你管得太多了。”
戚闻宇瞥了一眼贺襄，嘴上虽说他管得多，实际上正在慢悠悠隔着安全带套衣服，戚闻宇嘴角轻扯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车出城之后，一路更加畅通，春风拂着格外惬意，贺襄脸色逐渐好转。
兜风果然让人舒坦。
远离城市喧嚣和灯红酒绿，一直往西北方向走，逐渐能看到高低起伏的小山。
天色完全变暗，路灯昏暗，抬头甚至能看到稀疏的星星和一轮弯月。
戚闻宇放慢了车速，贺襄看着周围，他记得自己以前和同学来过这里，是露营过夜的绝佳场所。
“来这里干嘛？”贺襄皱了皱眉，“你不会打算……”
打算带我在这里过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