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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失控的回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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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被他摸了下头,就像中了邪术般,红了脸又红了眼,整个人像得了痴傻病似的蒋岌薪,君澄境的心动摇了,但表面却依旧冷漠。他移开目光,搂过妹妹,如对待宝贝般,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肩膀,“穷苦人家,几粒碎银便能欢天喜地;富贵人家,黄金万两也是如粪如泥。所谓‘物以稀为贵’,东西好不好,不是看你给的啥,而是看别人缺的啥,这是拍花子的惯用伎俩。”

游岳正震惊于这种话竟出自一个还没水缸般高的孩子之口,蒋岌薪仿佛是被怒气唤回了神,尚且泛红的双眼向君澄境狠狠一瞪,“就你懂得多啊!有这本事,身却卑贱,也没人会请你去当教书先生!”说完转身,扯了扯老人的袖子,“诶,老头儿,我们跟你走。”这举动,大半出自真心,但也有一部分,是出于习惯的、针对某人的刻意挑衅。

因着宁熠哥哥的眼神示意(怂恿),君烟珃冲上前,抱住了游岳的腿:“胡子爷爷,你把我们卖了也行,可要找个好人家哦……”奶声奶气地说着,眼里又汪满了泪水。

蒋岌附议,点头如捣蒜,“对~我们要求也不高,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有地儿住,不打骂我们,一切都好说。哦对了,我们的岁数本身就是个好彩头,”他像点兵般依次指向烟珃、阿境和自己,“五、六、七,节节高啊。”

君澄境疲惫抚额,面无表情地走到三人之间,看着游岳的眼神不再冷冽,神情也卸下了原有的敌意,双手分别攀上宁熠和妹妹的肩头,一改先前老气横秋的教育态度,换成了苦口婆心的提醒:“你们忘记两月前,小奎就是因为吃的跟一个生人走了,到如今还杳无音信呢。”

说到这,他将意味深长的目光从宁熠那儿转到了游岳脸上,“而且他说自己是铃医,可你看他那两手空空的,不见幌子,连虎撑都没有,便知定是随口一说骗人的!会骗我们这素未谋面的小孩,他能安什么好心?”

君烟珃懵懵懂懂的目光在哥哥和那位胡子爷爷身上徘徊不定,一时间,脑中可谓完全空白,样子就像在好奇地观着一场从未看过的戏,并认真地揣摩其中的剧情。而对蒋岌薪来说,阿境突然转变的态度,实际上是“最后通牒”,而且他还当着游岳的面儿,说白了自己的不信任……

可即便如此,蒋岌薪还是心有不甘,他真的受够了风餐露宿,那种任老天摆布的生活,眼下既有了这送上门的“机会”,又怎么能蠢笨到自己动手将其推开呢?

“哟,如今在你眼里,我又变得有你妹那般‘纯良’啦?”他一摆手,不屑地歪了歪脑袋,“何况连你妹都清楚我们是要被卖了。哎呀,什么人都有好坏之分~无论窃贼、强盗还是拍花子。”

听着他这番话,君澄境不由自主地皱眉,眼神又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凌厉,“一个好人,会选择你所说的这些‘职业’?”

蒋岌薪讥讽地从喉咙里哼出一声冷笑,忽然凑过去,不可思议般“端详”起他的脸,“别人就算了,你难道还不清楚这冷酷的世道能将人逼成什么样吗!好人?执迷不悟坚守‘好人’的名号,最终只会害死自己!”

“啊~你这话说得可好啊——成那些自甘堕落的人问自己开脱的借口,再合适不过了!”似受到对方影响,君澄境的语调也就此猛变成了怒吼。

见他俩之间莫名其妙又燃起了战火,君烟珃躲在一旁,缩起身子,隐忍地抽泣,游岳终于爆发,用庞大的身躯强行将二人分开,提高音量道:“够了!这大声小声的,还有没有点当哥的样啊!?”他直接绕过那两位“不称职的哥”,奔向角落里憋哭憋得仿佛快要窒息的女孩,未经家属同意,就径自抱着她朝刚才停放驴车的地方走去。

被那只似有魔力的宽厚手掌轻轻拍抚着后背,君烟珃的情绪立马安稳了下来(前提是看见两个哥哥和谐一致地跟在了胡子爷爷身后),却还是忍不住啜泣,游岳便柔声细语地不停哄着:“不哭不哭,跟爷爷回家,回家啊……”

在此种境况下,蒋君二人是潜力爆发般出奇的默契,他们紧紧跟在后面,目光如狼似鹰,就像两只仿佛随时准备“正法行人”的罗刹。

老驴安安静静(睡眼惺忪)地等(杵)在原地,看见主人归来,身旁还添了三个新“包袱”,即似生无可恋地吐了口气,脸拉得老长,目光略带傲慢,由此准确地从整体展现出了对主人满满的不屑。

一听它扇动双唇的声音,游岳便气不打一处来。待将君烟珃放进车厢坐好,他没好气地拍了拍这位老伙计的脑袋:“不就想打牙祭了吗,停在这,不就眼馋里面上好的草料?宝鞍配良驹懂不懂,就你,我会去向店家要两根青菜萝卜来就不错啦。”

见到那辆与想象中大相径庭的简陋驴车,蒋岌薪大失所望,别说花纹繁复的车帘和柔软的坐垫了,它,甚至连篷都没有!

“喂,老头儿,你家在哪儿啊?如此寒碜,怪不得出来拐小孩呢。”他一面说着,一面跟着护妹心切的君澄境爬上车厢的栏干。

游岳早已改变战术,此刻,对他的吐槽爱搭不理,但身体却完全顺从本心,伸手托了他们一把。“爱信不信了,我不是拍花子。”他傲娇地牵起驴绳,缓缓前进。

“诶,你听话怎么少头缺尾的?我问你家在哪儿呢!”

“曲泽州。”

“什么!”蒋岌薪瞬间有了立马翻车逃走的冲动,“那儿与期和一南一北,傻子才这么做生意呢吧!”

这次,轮到君澄境站在游岳的一边,对伙伴进行提醒、劝告,抬手按下了躁动不安的他,“若往好处想,这反说明,他可能真不是‘做生意’的。”

听言,游岳偷偷一笑。蒋岌薪不耐烦地推开肩上那只手:“我要管他是不是做生意的,咱们仨儿还能上这车?我是怕他盘缠不够,那走到半路养不起我们了,把咱丢在个人生地不熟的地儿,甚至是荒山野岭,呵,那可就美喽~”

君烟珃被他这番话吓得不轻,立马起身向游岳靠近,努力踮脚,双手扒着驴车围栏,冲他的耳背喊道:“胡子爷爷,你可要好好的把我们带回家哦——!”

其时,她的嘴与老人的耳朵相隔还不到一尺,冷不防的,游岳被那清亮却又可谓尖细的嗓音震得脑袋直嗡嗡。他回过头,扬起的笑终于透漏出了一丝疲态,“好好好~我老头啊,身上现有的盘缠不会把你们冷着饿着的,一路上再找些活干,等到曲泽没准还有富余呢,你们就放心吧。”

君烟珃确实就放心了,十分乖巧地坐回到两个哥哥之间的空位。可他这番话对蒋岌薪而言,却几乎等于没说,“行了老头儿,别搁这儿给我们画大饼啊!得不得到曲泽还不及说,你这大板床啊,走在路上,就当下这日头,我都觉得冷风嗖嗖的,要是碰到老天爷突然撒泡尿下来,那还了得?”说着,他用力推了一下那异常淡定的君澄境,“你有事吗,咋哑巴啦?”

听到“老天爷撒尿”,游岳不禁笑出了声,但不知为何,心头随即生出一阵莫名的自卑,提醒他要保持“威严”,便又使他造作地“绷”起了脸,“所以你以为,我这会儿是径自上路,回家去呢?”他学起了那孩子的口音和乖张的语气,“我当然得把这寒碜的‘大板床’换成有篷的车啦,不然带着你们三个娃娃一路风吹雨淋的,我给自己造孽呐我!”

听他“没好气”地说着,蒋君二人的心里逐渐漫上了一阵暖意,情绪五味杂陈,却仍高傲的,不肯浮现在表面。蒋岌薪越过君烟珃的头顶,猛地弹了一下君澄境的额角,“你怎么了嘛,方才说万千不是的是你,一上了车,你就打算坐以待毙啦!?”

君澄境看看那满怀期待,正快活地摇晃两只脚丫子的妹妹,舒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像我们这种连爹娘都不要的人,还会有别人自个儿找来,要带我们走,无论真假吧,都该知足了……”

“哼~”蒋岌薪冷笑,抠了抠发痒的鼻子,“是啊,‘爹娘’不要我们,我们没必要他们。”

“呃咳咳——”听见他们这番对话,游岳一心只想转移话题,可偏等到张嘴发出了声音后,才猛然发现自己词穷,“那个……你们会写字吗?我都还不算晓得你们的名字呢。”

“呵,”蒋岌薪挑眉轻哼,仿佛匪夷所思,他怎会说出如此废话,“幸亏我们还算聪明,这些年‘走街串巷’去了不少地方,学到了些都城雅言,不然如今跟你交谈都困难,你还想把我们带走?还写字呢,跟你说了吧,我们有人生没人养,能有如今这样,已是‘狗孩子’中的上品了——哎哟干啥!”

一听见那三个字,君澄境便朝他挥起了拳头,“旁人说什么都与我们无关,自己认了自己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真的是没救了。”

“好好好就你有救就你有救!”蒋岌薪捂着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委屈气愤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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