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蛊拖着自己胖胖的身子费劲爬上林姜初的肩头,她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看向在前面给自己吹笛舞袖的几个公子:“都停下来吧,过来陪我喝几杯酒。”
她依次给他们倒了一杯酒。
“多谢姑娘。”
“不客气,喝吧。”林姜初举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后就撑着下巴看他们喝,不一会儿他们就纷纷倒在桌上了。
“真是一杯倒呢,那就多睡会儿吧,可不能白费了我的瞌睡蛊。”她满意的看着他们倒下的速度,她的蛊可真厉害呀。
沈青眠看着她一脸开心地下来,伸手捏住她衣裳上那颗响得最欢快的铃铛,问她:“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我可没干坏事。”她说这话时正好有位公子从房里走出来,看见沈青眠时眼神一亮,连忙拢了拢自己的衣裳,满脸“娇羞”:“这位姑娘可要人伺候?”
林姜初站在旁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沈青眠在拈花惹草耶~
“想死就再说一句。”沈青眠眼神淡漠的看着他,谁知这位公子听见他那婉转动人的嗓音后非但没有胆怯,更是大了胆子伸手要碰他。
沈青眠袖中的匕首在他要碰到自己时眨眼间就削掉了他的两根手指头,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喉咙发紧发不出一点声音,手指头鲜血直流,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林姜初被沈青眠单手转了过去,看不见也听不见声音,好奇的想转过去却发现自己又被他点了穴还解不开。
沈青眠看着衣摆处被溅到的一点血,眼神阴郁,抬起眼看着他,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匕首想走上前,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但眼前这人身体却突然抽搐了一下,口吐白沫倒下了,沈青眠低头盯了他两秒踢了一下他的衣裳盖住了他那两根断掉的手指。
林姜初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动了动鼻子穴就被解了,然后她立马转身就看见刚才还站着的人就倒在地上,好像还不动了。
“沈青眠,你,你就把他杀了吗?”
“他自己死的。”他的声音又恢复正常了,易容蛊也悄悄撤下了伪装,他说完这句话就越过她往里走去。
他们刚才站的地方是里侧,一般不会有人看到,林姜初感觉到他好像不开心了,也不管这人是怎么死的了,转身跟着他走。
沈青眠随手推开了一间雅间,林姜初进来后动作很轻的把门关上,在这间雅间里可以很清楚的听见隔壁雅间里的动静,因为就只隔着一座很大的屏风,和墙一样大,若不是望春楼里的人也许都不知道这里的乾坤。
“沈青眠,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听见隔壁的动静呀?”她扯了扯背对着自己的人压低了声音问,语气里带着讨好的意味,他肯定是因为自己临时给他变了嗓音生气了,等料理了那个苗疆人,她再好好哄他。
“猜的。”他含着两颗饴糖,漫不经心地擦着匕首上残留的血迹。
方才那个丫鬟带着几个人进来的就是这间雅间,后来人就不见了,这处雅间应该还有什么暗格,他随意看了一眼雅间里的陈设。
林姜初拿了他一颗饴糖吃,小心翼翼地走进屏风,凑近一看,发现这屏风居然能透过去!
屏风的另一面好多人,有人抚琴奏乐,那自己的动静大点也没关系了,她忽然和一个视线对上了,立马退后几步。
好可怕的眼神啊,他不会看见自己了吧?
她把嘴里的饴糖换了个位置,等心跳慢下来一点再凑到屏风处,方才那人转移视线了,眼神落在了被捆在床脚上的人。
嗯?
她咀嚼饴糖的动作都顿住了。
沈青眠把擦干净的匕首重新收回袖子里,想再吃一颗饴糖,袖子就被她扯住了,她圆圆的眼睛都写满着不可置信,把他往屏风处拉,给他指着床脚边上的那个人。
那人双眼无神,像是被下蛊了,双手应该是被绑在床脚上了,嘴里还被塞了一个苹果,赫然就是凌屿,但他怎么被抓起来了?
坐在茶桌边上的人应该就是那个苗疆人,因为她隔着屏风就闻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蛊虫气息,而且很浓,他不会炼隐藏蛊气的玉壶吗?
这人的气色真差,一看就是炼蛊走火入魔了,一看就知道是个阴险小人。
林姜初隔着屏风就把顾斐舟打量了个遍,但其实顾斐舟气色挺好,相貌也不差,站起来的身量也不矮,身上还透露着一股儒雅气质,若是配把折扇,指不定还是一个贵公子模样。
只是他此时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阴郁极了,倒出来的酒也不喝,勾了勾嘴角就把手里的酒举高,然后停在暗卫头上,慢慢倒下去,暗卫也只是默默承受着,默不作声。
“居然浪费酒!”她攥起了拳头就想把屏风挪走,沈青眠偏头看她,然后就帮她顺利的把屏风挪走了。
!
林姜初攥起的拳头立马松开了,一脸呆滞:“……我还没准备好……”
“来不及了。”沈青眠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爬过来的蛊虫蹙起了眉。
顾斐舟倒酒的动作一顿,发现这雅间里居然内有乾坤,还真是有意思,挥手抖了抖衣袖,让蛊虫都出来。
蛊虫虽然密密麻麻地爬过来,却靠近不了他们分毫,只能把他们都围起来。
林姜初看着在自己脚边一直绕圈的蛊虫,随手在自己衣裳上摘了两颗铃铛,两颗铃铛不经意的磕碰在一起,蛊虫的身体就开始颤动了一下,随着铃铛有意地开始碰撞,一下又一下。
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