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宴会返回家中,临就寝之际,凌月想到宴会上看到的,到底是未忍住,问道:“绾姐姐刚才去了何处,后面好似未有见到你?”
窦绾心中一紧,面上还是从容回道:“去更衣花费了些许时间,又去族叔母跟前问了安。是有何事吗,月儿?”
凌月摇头,“不是大事,就是想唤姐姐来玩射覆,却未见到人。有些可惜。”
窦绾一笑,“若是月儿想玩,随时唤我便可。”
凌月也一笑,“姐姐说的是。时辰已晚,姐姐也早去安寝吧。”
“月儿也是”说着窦绾便缓步退了出去,独留凌月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因着馆陶长公主急需新妇打理长子院中之事,婚期便赶在了三月之内。虽略显仓促,又是娶侧室,场面还是办的极为盛大。虽赶不上当初娶世子妃时,长安城的半数宗室勋贵还是到了场。
大概是对这位儿媳极为满意,为给她撑场面,馆陶长公主直接留宿在了堂邑侯宅邸。第二天直接受新妇的拜见。甚至当场宣布由她接管世子院中的中馈。
凌月也在场见到了这位阿嫂,虽不如前一个容貌昳丽,但眉间自带一股爽朗大气,从其言行间也可见得是个聪明人。
难怪阿母会觉得满意,这样的人便是做宗妇也使得。配她大兄......凌月感到了稍许的可惜......
再看他大兄,虽不见得特别欢喜,至少不再是之前的不情不愿。只一晚便如此,难怪有言说贤妇旺家宅。
“好孩子,你与大郎以后顺遂,再给孤添个孙儿,便是再好不过了。”馆陶长公主拉着新妇的手道。
程氏到底是新婚,听得如此的话,还是红了脸颊,恭敬道:“唯,殿下教诲,妾自当遵从。”
“你既入我家门,便唤我一声阿母吧,殿下有些生分了。”
程氏知这是长公主对自己的偏爱,也不扭捏,从善如流地改口,“阿母......”
馆陶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孤领着你,与大郎一起进宫拜见陛下和太后。不必紧张,你们是小辈,拜见长辈乃是应有之义。”
“是,多谢阿母提点。”
凌月这时说道:“阿母,我便不去了,阿嫂去拜见舅舅和外祖母,我怎好抢了阿嫂的风头。”
馆陶长公主点点她的小鼻子,“我看你是要躲某人吧。好吧,不去便不去,你这便与阿娇一同归家吧。”
这时,只在一开始对两位新婚夫妇说了宜室宜家之类祝吉语的堂邑侯突然道:“让月儿多住几天也可,与彤儿,他们姐妹多相处熟识......”
还未说完,就被馆陶长公主冷笑着打断,“我的月儿是什么身份,她也配,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说着便唤来淇玉,安排送她们姐妹回去。
虽说被馆陶长公主下面子的时候多了,但在新妇面前,到底还是觉得失了颜面,黑着脸留下句,“本君还有事处理。”便甩袖离开了。
其他人,包括家中的下人早就见过了这样的场面,都是一脸平静。唯有程氏第一次见,多少觉得吃惊。只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凭着这份冷静处事,程氏果然得到了窦太后的喜欢,大概其中也有爱屋及乌的原因。甚至私下与馆陶长公主道:“等她生下儿子,扶为正室也无不可。”
“您以为女儿不想,至少也要等别院那位没了......”
“瞧我这记性”,窦太后扶额,“那便等等吧......”
秋猎行围,景帝终于带上了刘彻,只是仍不放心叮嘱,“你虽与武师傅学习了骑射,但时日尚短,切不可逞强,一切以安全为要。”
“是,儿只是小试身手,若是顺道能猎到一两只白狐那便再好不过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白狐可是难得。”
刘彻有些苦恼道:“月儿穿白色的狐裘应当好看,其他的......”
景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月儿啊。就说你怎么想猎白狐。朕令人协助你......”
“不,儿要亲自猎......”
或许是受了刘彻的启发,景帝亲自下场猎了一头红狐,送到了驻扎在行帐的王皇后这里。这让跟着一起来的各宫夫人羡慕不已。
随着各家郎君而来的女眷们同是留在后方的行帐,也有那收到自家郎君送来的猎物,同样欣悦不已。甚至隐隐有那比一比多少的意思。
凌月此次也随着馆陶长公主一起出了门,景帝为此还专门令马苑那边挑了匹温顺的小母马给外甥女骑着散心。
通体雪白的小马驹的确很得凌月的心,日头正好时,总让淇玉牵着,自己坐在上面,出去溜达几圈。
等陈蟜得空时,还央着他教她骑马。
等这场行围结束,凌月已是学会了骑马,但没人敢让她一个人骑,总是有人牵着缰绳。多少有点不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