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呢?活下来了?”
小厮:“丞相刚派人传话,说是王爷已经被带到宫中安抚,当时逃出来也十分狼狈,从王府排泄粪池地方…”
“据说,满身鲜血,满肚子的粪便,到现在宫中医师还在救治…”
“好了别说了。”
步惊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八九不离十是闻拾骸干的。”
小厮一惊:“主子这么肯定?”
步惊阴□□:“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我平生最恨低.贱的东西。”
“步惊。”
蓝臣韵站在门外,不知听进去多少。
“丞相。”
步惊猛地换上一副笑脸:“不是说不归了么。”
蓝臣韵揉了揉发涨的额,他的眼中有叫人看不清的情愫。
“你从前…最是体贴人。”
步惊心中一惊,话锋一转。
“我当然知道丞相的母亲也是出身低微。”
“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是善良是我们的品德。”
“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想必他的品行是及其不端正的。”
“这样的人…”步惊面上带几分嫌恶:“又怎么配与丞相的母亲相提并论。”
步惊一直以来对他伺候周到,很是可心。
蓝臣韵压下自己心中淡淡的不适。
闻到步惊身上的味道,又有几分恍惚。
若是步钓…
若换作步钓,说了就是说了,做了就是做了,黑白分明,一定会很干脆地站在他的对立面,但不会让人如鲠在喉。
蓝臣韵抿了口夜茶:“王爷这事,你怎么看。”
步惊倚靠着他,叫人看不清楚他此时的神态。
但口气满是阴冷。
“肯定是闻拾骸,手段如此阴狠毒辣。”
“我也不相信步钓对此一无所知。”
蓝臣韵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皱眉:“你好像对闻拾骸很了解?”
“并没有。”
步惊不慌不忙,动了下手中的勺匙:“只是先前在将军府待过一段时间,略微知道一些罢。”
蓝臣韵放下手中茶盏。
其中,细叶在玉色碗底微微荡漾,他吐字很是清晰。
“大澂的王爷,徐之安,估计也是疯了。”
疯了…
步惊掩面低头,若有所思。
……
是夜。
“步惊主子,你真要去见徐之安那个王爷?他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步惊刚踏出丞相府,身后便幽幽传来一道声音。
真是阴魂不散。
步惊回头,是那个小厮。
他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那男子似乎还在陷入昏迷。
是战场上的胡斌。
“你把他推出来干什么,不怕被蓝臣韵发现。”
步惊心中一阵烦躁与无名火,还有不愿见到胡斌的尴尬感。
即便胡斌还在昏迷。
小厮轻笑了声,似乎完全没有作为一个下人该有的样子。
他道:“你现在见徐之安,就好比我深夜无聊,推着这人在丞相府的园子里逛一逛。”
步惊心中尽管不悦,但还是反应过来:“你说是有蓝臣韵的眼线?”
“怎么会…”
步惊毫不在意:“他对我可是一百个信任。”
话音刚落。
身前便有一具黑衣人的尸体。
月夜下,死状极其惨烈。
步惊被吓到,差点尖叫出来。
小厮捂住他的口,这才没引人注目。
“主子…”
他像是一条蛇,在步惊的耳边阴森森地吐信子。
“主子可当心呐,这回奴帮你解决了。”
“你…你放肆!”
步惊回过神,脸色煞白,但还是佯装生气地推开小厮。
若无其事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领,低声:“下次不许再以下犯上!”
小厮捻了捻指尖的余香,很是痴迷地放在鼻尖嗅了嗅。
步惊感到一阵恶寒。
但又怕待会儿蓝臣韵醒来见不着他。
“你自己处理。”
步惊急急丢下一句话,匆匆打道回去之前的屋子。
“下.贱的胚子,我迟早有一日要亲手杀了你。”
步惊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下,拿起冰冷的水,使劲揉搓耳廓,似乎要将上面所有不存在的污垢都给揉搓下去。
直到耳廓微微撕裂渗血。
步惊才清醒了一些。
第二日。
“府中的暗卫死了?”
蓝臣韵刚穿好朝服,就被人这样告诉这样的消息。
另一个暗卫道:“是丞相大人派去监管步惊的那个。”
蓝臣韵脸色不多好看,昨日,他多酌了两杯,睡的实在昏沉。
“怎么了。”
步惊好似刚醒,撑起暖帐便出声问了句:“大早晨的不要扰人清静。”
他现在似乎无所顾忌,话语也逐渐多了起来。
对暗卫下人的多颐气指使,仿佛早将自己当做是府上的丞相夫人。
“无碍,你再多睡些,我得去宫里找皇帝商议些事。”
蓝臣韵顿了顿声,加了句:“这几日王爷的事情牵扯,我先不回来了。”
“哦。”
步惊直接睡下,再不多说一句。
蓝臣韵还只当他又在耍小性子。
“这件事…先不追究了,等我回来再说。”
蓝臣韵低声吩咐暗卫:“务必护住步惊安危。”
暗卫却读懂了丞相的眼色。
“是。”
他不动声色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