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求您做主!”
一名素衣女子跪坐在冰冷的雪地里,衣衫不整,任谁看了都要疼惜过后再眼亮三分。
闻拾骸却不看她。
谋士眼珠一转,让人虚扶起外面女子:“你细细说来。”
“我叫栩姬。”
女子施施然行了个礼。
“我是栩姬。”
她又强调一遍:“我的父亲是城中大人,许府许旭大人,曾随先帝纵横边疆四地,并与当今圣上一同驱除过大澂来敌。”
“就在昨日,我父亲被残忍杀害,那贼人又将我掳走,对我侵害。”
说到这里,栩姬眼中含泪,跪坐笔直,脱下自己被撕破的衣衫。
纹丝不挂。
身上,却斑斑点点。
这是城内,且是城内大堂处。
外面自然是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声音渐起,个个指着她品头论足。
“我说!我父亲!关爱百姓,被百姓视作衣食父母的许旭大人!被人残忍杀害!”
“他唯一的女儿,被强掳侵害。”
栩姬声音掷地有声。
“我说——”
栩姬跪在堂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声音愈来愈大。
她没有多余遮掩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报涩的意思。
闻拾骸只盯着手中的书卷。
片刻,他扬起手。
身边人有眼色地为这姑娘披上衣服。
却被她一把扯了个干净。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门外的人越来越拥挤。
声音却消了下去。
“你说,那贼人是谁。”
谋士问她。
栩姬冷笑一声:“我敢说,你们可敢惩治!”
“你,朗月国将军,圣上唯一的皇子,敢吗?”
栩姬一字一句,目光挑衅地望着上位者,她所被凝视,所厌恶的一切,似乎都能因为这几近逼问嘶吼声,给疏解出来。
她感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紧了紧。
闻拾骸终于抬起头,眼睛直视她。
目光如古井般,深不见底,冰冷且毫无波澜:“你敢说,我便能做。”
栩姬目光微动。
当胡俾虎连银枪也顾不及急匆匆赶来时。
周围一阵阵喧闹声砸到他耳朵处,让他震耳欲聋,四分五裂。
“这就是那位大将军啊,杀人如麻,行为莽撞。”
“害死许大人,还敢光天化日出现,臭不要脸。”
“一把年纪,都能做人家爷爷了,逼人家姑娘赤条身子闹到这里。”
……
胡俾虎青黑胡子与散发着阴郁的脸猛地一沉,差点气地两眼一黑,两腿一撅。
从未想过自己名声居然这样恶劣。
他不应该是威武强壮,怜惜美人的代名词吗?
胡俾虎恶狠狠地看向闻拾骸。
这些闲言碎语都在他抬起头时丢在人堆里,怎么也找不到罪魁祸首。
于是胡俾虎将所有恨意都洒在闻拾骸身上。
“你过来。”
胡俾虎声音沙哑,朝着栩姬招了下厚实的手掌。
栩姬身子微动。
远远望去,叫人以为是被吓得颤抖一下。
“我说。”
“你过来。”
“这些事情我概不追究。”
胡俾虎觉得自己此刻无比宽容慈爱,声音甚至带着点诱哄。
殊不知,在百姓眼里。
就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泛红着猩红而藏不住暴戾的双眼,正对着小姑娘进行言语威胁。
“去死吧!狗官!!”
不知道谁喊了句。
接着,数不清的菜叶臭鸡蛋纷纷向他身上飞过来。
胡俾虎本还想继续扮演爱妻角色。
这会儿各种腥臭的东西伴随着黏糊糊的不知名液体,糊他一眼一嘴。
“呕——”
胡俾虎气急攻心,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闻拾骸静静看着这场闹戏。
须臾,开口:“暂且押入牢内。”
“我也要去!”
栩姬连忙道:“我要与他住在一个牢内。”
“姑娘…”
旁边谋士忍不住上前劝诫。
闻拾骸制止。
“让她去。”
栩姬并未有什么特别感激举动,眼神冷冷的,看不出先前半分媚态。
…
牢笼。
“你醒了。”
一道声音慢悠悠在胡俾虎头顶出现。
!
胡俾虎一个鲤鱼打挺,两三下用屁股在走路似地缩在一角,双手抱头。
是一道女声。
胡俾虎反应过来。
他发誓,自己从没这么狼狈过。
除了闻拾骸拒绝他入城那次。
不过这次也都是闻拾骸这疯狼。
胡俾虎恶狠狠地想着。
“栩姬…”
胡俾虎站起身,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走到她面前。
一脸垂涎:“地牢昏暗,要不要在这里尝试…”
话还没说完。
“啪——”
声音响彻整个地牢。
胡俾虎几乎是瞬间暴怒,他抓住栩姬细长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