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步钓将这新将军府逛了个遍。
但有这么句话:“被狮子呵护过的男人,怎么会爱上鬣狗。”
所以当步钓置身其中时,便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院子实在是——太破败了!!!
没有以前将军府的奢靡,
天高皇帝远地赐了个牌子,说是雅致。
呵呵,雅致。
是的,雅致。
和他穿书之前的山沟一毛一样。
林绵绵给他用手绢拂干净石板上的灰尘:“主子非要躺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又不干净。”
“你不懂。”步钓微微叹气:“这可是你主子曾经日日夜夜思念的地方。”
那时候…我还是个身体倍儿棒的青年小伙,大学期间攒了一堆钱,一毕业就远离尘世喧嚣。
那时候扣扣搜搜,唯一的吊床就在这个位置。
算了,你不懂。
林绵绵不知道主子为何叹气,但她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皇帝未免也太不给人留情面了吧,赏了个这么破败的地方,得是什么样没志气的人才心甘情愿住这里?”
“咳咳…咳咳咳……”
步钓感觉自己心口被人默默捅了一刀。
林绵绵:“依照咱们将军府的实力,只需从指尖撒一点点灰都能买的地方,皇帝却把它当做一个人努力奋斗了一辈子似地,打发叫花子呢?”
“咳…咳咳……”
搞半天,我是叫花子。
步钓捂住自己胸口。
一辈子啊!他当牛做马一辈子也买不了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啊!!
虽然比着京城的将军府是破落了千百倍。
“主子没事吧?”
“……无碍。”
步钓躺在石板上,很舒适,绿色的藤萝藤叶,葱绿全绽开遮在头顶,阴凉凉的。
就像是林绵绵扎心的话一样。
……
步钓发了一笔大财,他让人把山间屋子的里里外外都装修一遍,整一个大别墅。
夏日绿荫环绕,步钓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躺在吊床上喝小橙汁。
旁边是他新雇的保姆阿姨。
步钓眼神一花:“阿姨,你看到没?那边有个古代人一直盯着我们。”
阿姨有些惊恐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镇定:傻孩子,你看错了吧。
“不不不,没看错。”那人又出现了,步钓一再肯定,放下手中的橙汁,踢着脚下刚买的五万块一只的拖鞋。
哦,他买了两只。
还不一样的。
“好像是个漂亮的男人,比明星模特还好看。”
那位美人眼神很冷,充满桀骜不驯。
步钓着迷似地往深山深处走。
那位美人越来越清晰…越来越……
谁知,步钓一脚踩到藤蔓,瞬间被死死圈禁。
接着,他好像掉入山下冰冷的湖泊。
冷…
很冷……
很像那位古代美人的眼睛。
“主子,主子…”
“主子醒醒,叔伯他们来了,主子……”
一道声音,在耳边愈来愈近。
“咳咳咳……”
步钓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气!
是林绵绵在叫他。
林绵绵手中拿着手绢,一脸担忧望着他:“主子做梦了?”
“主子,二公子步惊带着叔伯他们来了,说是有要事和你商议。”
“闻公子正在大堂替主子应付着。”
二公子步惊来了?
原文男主?
怎么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
虎符不是该由老将军的部下来送吗?
步钓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头痛欲裂:“没事,刚刚小憩一下,做了个差点就成美梦的噩梦。”
应该是石板太凉了,步钓感到背后有一股寒意。
林绵绵还在思考主子的“美梦般的噩梦”是什么意思。
步钓便摆着一脸丧失过十亿八千金银的表情,起身说:“随我去大堂,带你见见妖魔鬼怪。”
*
人还没到大堂,里面的声音就清清楚楚地传到步钓耳朵里。
“你看他会什么?整日只会花天酒地,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朝堂上那些王公大臣都被他得罪了个遍!”
“这小子回回都一幅战败模样,还好没让他参与什么大战争!”
“依照我看,老将军留下的虎符咱们还是得考量考量…”
“要不先放在我这里,等这小子成熟了再还回去。”
另一个吹胡子瞪眼:“再怎么说,当年大哥被敌人困在山谷时,还是我率兵前去解围的,你保管?你和大哥有过命交情吗!凭什么你来帮大哥管?这叫什么事!”
还有个不服:“你去率兵,我们又不是干坐这等着,我们不也帮你在后面拖延时间?”
“好了好了。”年老的出来:“说来道去,都怪那小子不中用。”
步钓不清楚这复杂的人物关系。
什么叔伯的,统一被他乱叫一通。
“三叔公,你这话怎么说的,我现在可是洗心革面了。”
“四大伯,我预备重新收回我父亲的军队,然后让他们成为一支强壮的队伍。”
…
“你这小儿,我是你二伯!”
老头儿又吹起他的胡子,“你说重新收回军队那么容易?你在军中又有什么威信?”
三叔公站出来,眯眼睛,说话稳重:“你要我们怎么信你?这回你得罪了丞相,皇帝也看你不顺眼,就将你贬回山高路远的地方,明摆着是不想要你与我们有半点关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指责步钓。
闻拾骸就站在步钓身前,静静地,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