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的门应声打开，乔想脸上勉强带着笑，继续投入工作。

门外腹痛的急诊病人连滚带爬地进来了。

“快快快，快给我检查！”面色扭曲的年轻病人迫不及待地躺在了检查床上。

乔想把雷打不动的微笑贴在脸上，一边在探头上涂上耦合剂，一边毫无感情地说：“把衣服掀开。”

累了，真的累了。

甜品也拯救不了这个世界了。

要不还是快进到世界异变以后吧，起码因为种种原因，普通医院的工作量根本没有这么多。

毕竟在未来，人类发现一些潜藏在体内的异形能被某些仪器发现后，就开始在超能力者中普及开来。而又因为那种仪器的使用方法和超声机器差不多，他们这些普通的超声科医生还特地被邀请去当临时指导。

以至于人们更愿意去那些有超能力者的医院，生怕自己身体里藏着什么定时炸弹。

普通医院的工作量骤降。

过惯了轻松日子，现在已经受不了压榨了。

遥想当年，他还能捞个指导员当当。

乔想无声地叹了口气。

还有幸见识过某种异形藏在人体内时的征象……

乔想一抬头就对上了……等等，屏幕上面这个没见过的图像是什么鬼东西？

乔想以自己实践经验n年的知识肯定，这肯定不是正常的人体器官。

嗯……

他一脸严肃。

一篇新的SCI?

乔想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不要扬得那么厉害，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床上的病人一脸惨白。

“医生，我该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乔想没有说话，而是让一边的报告员妹妹去喊了隔壁的老师会诊。

病人脸色更加苍白，一脸破碎感。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绝望，他觉得肚子都没那么痛了。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病人试图扬起一个安详的笑来，然而，失败了。

有那么一刹那，乔想隐约将面前的图像和上一世某些记忆对上。

但是下一秒，他又笑笑——

怎么可能呢？

现在世界可还没异变。

“怎么了，遇到什么了？”隔壁的同事正好过来了，乔想涂了点耦合剂，再将探头重新放回病人身上。

这一次，他细细扫查，试图将刚刚的图像重新打出来。可是这次呈现出来的却是正常的图像。

乔想疑惑。

恢复正常了？

面对同事疑惑的表情，他只能尴尬道：“刚刚可能是伪象吧，打扰你了。”

到手的论文就这样飞走了，一时间，乔想脸上的假笑差点没稳住。

果然，角度变一变，伪像看不见。

他面无表情地“哐哐”扫完，扭头道：“你放心，没什么问题。拿着你的报告单去找临床医生吧。”

乔想擦擦额头的冷汗，没再管那个喜极而泣离开的病人。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太紧张，他也觉得肚子有点痛了。

乔想喝口水压压惊，感叹一下自己还没到手就消失的论文，随后叫了下一个。这次进来还是腹痛的病人，他又看到了熟悉的伪象，熟悉地几秒后消失。

病人熟悉地惨白着脸进来，满脸轻松喜悦出去。

乔想：……

虽然，但是，总觉得肚子更痛了呢。

坚持了几分钟。

事情不太妙，乔医生苍白着一张脸，被迫通知前台关号，坚强地给自己挂了急症号。

乔医生……乔医生也需要治疗！！

这莫不是什么传染病吗？！

折腾到了中午，情况却没有什么的好转，乔想白着脸带着刚开的药回了家，在电梯里遇到了外卖小哥。

食物的香气在狭窄的空间弥漫开来，乔想空空如也的肚子适时发出了响声。

空气一阵安静。

“……”

两人尴尬地互相笑了笑。

‘叮’——

乔想本以为能逃脱这个尴尬的环境，没成想外卖小哥和他一起在这一层下了，非常熟练地打了个电话，“您好，您的外卖到了，给您放门口了。”

乔想听见电话那头，他的邻居非常高冷地‘嗯’了一声，随后冷漠地挂了电话。

外面小哥见怪不怪，又坐着电梯下楼了。

乔想没急着进门，等了几秒钟，果不然看见贺景打开了门。

他正打算拎起外卖就关门，却一抬头看见了乔想顶着一张没有血气的脸看直勾勾看着他，就像一只淋了雨生病的小狗。

贺景一顿，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打招呼。

与乔想对视了半晌。

他艰难地开口，“早……中，额，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