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脸一黑,用力勒着阿笠博士的脖子。
阿笠博士却在看着他们站在一起时,显而易见松了口气,幸好都没有被子弹打中,幸好小兰过来了……
他相信小兰,也相信新一能够想办法逃离这里。
而他,也不能拖他们后腿。
黑衣人望着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忽然玩味的笑了起来,伸手打出一个响指,四周顿时涌出来了许多同样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们戴着面具,手中全拿着刀,像是行走在黑夜里的鬼魅。
黑衣人说:“这是送你们的一份大礼。”
毛利兰背对着工藤新一,她望向纷纷涌出来的黑衣人,眼神一凛,随即露出一副“不过如此”的笑容:“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大礼吗?”
“什么?”
毛利兰摆出空手道招式之前,始终沉默地工藤新一连忙开口:“小兰,不可以。”
“这里太危险了,交给我来。”
“新一,”毛利兰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反而问他,“你还记得之前在摩天大楼里,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吗?”
工藤新一一怔。
他当然记得。
那个时候,罪犯安装炸弹恰好在她去的那座大楼里,他一听说这件事,不顾受伤的头部,急匆匆赶往那座大楼,着急解开定时炸弹,就在想不到解决办法时,耳边是小兰深切地呼唤,他放下所有的一切,隔着那扇门,对着她说:
—“既然不能同生,那我们就同死。”
“不过这次,我相信我们可以救回阿笠博士。”毛利兰坚定地说,“所以,不要担心,新一。”
两人被黑衣人们围住,火光印着脸颊,照映出坚定的神色,他们背靠背,不约而同望向自己前方的黑衣人
意识到这句话太过沉重,毛利兰望向往这边跑过来的黑衣人,眼神犀利,露出一个笑容却又不乏郑重地说:“新一,那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那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现在的情况显然是急切的,工藤新一终于点头,低声说:“好,注意安全。”
毛利兰看向已经到自己面前的黑衣人,毫不犹豫地跳跃起身,抬脚踢着黑衣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剑。
每上来一个黑衣人,她便接二连三将他们打趴下,动作娴熟,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工藤新一拿出了手枪,连续开了好几枪,但没有对着他们那群黑衣人开枪,而是,对着他们脚下的空地开。
他的操作让黑衣人们乱了阵脚,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工藤新一趁此机会把手中的枪往上抬,另外一只手就放在枪口下方,稍微露出一点袖口里面藏着的手表,不着痕迹地朝着他们发射大量的麻醉针,让他们陷入沉睡。
处理完这一切,工藤新一看向绑架着博士的黑衣人,他显然也看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操作,望着躺在地上的兄弟们,用枪抵住阿笠博士,当做最后的筹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工藤新一沉默不语,视线紧紧盯着他,那把手枪依然对准着他们,像是丝毫不顾阿笠博士的安危,执意要开枪射击。
黑衣人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咬了咬牙,刚从震惊中回过神,要扣动扳机,工藤新一的子弹却先一步迅速地落到他们方向。
工藤新一枪法很精准,能够让他双手迅速拿不起枪。黑衣人咬牙,干脆直接往外跑。
在场清醒的只剩下他们三个。
工藤新一赶紧跑到阿笠博士身边,给阿笠博士松绑,解开胶带,喊道:“小兰,我们赶快带着阿笠博士走。”
毛利兰早就解决完那群黑衣人,连忙跑了上来:“好。”
离开废弃工厂之前,工藤新一特意往那栋废弃大楼处看了一眼,楼上的狙击手不见了踪影,好像是从那群黑衣人上来之前就消失不见。
工藤新一微微皱了下眉,也没再多想,侧过头,望向站在博士另一边的毛利兰,依旧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
毛利兰注意到他投来的视线,顺着看向他抿紧的嘴唇,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是在生气,轻轻地叹口气,说:“新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博士也成功救出来了啊。”
她笑着说:“我之前说的没有错吧?”
博士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但也意识到气氛不太对,顺着说:“小兰说的没错啊,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很好,但是小兰啊,你也不应该……”
“什么叫没有说错啊?博士救出来就算成功了吗?”工藤新一板着脸,严肃地反驳,“小兰,你刚刚真的太乱来了。”
“诶?乱来?”毛利兰愣了一下,和博士面面相觑,下意识说,“这怎么会是乱来?”
“小兰,你赶过来的时候,没有事先报警对吧?”工藤新一说,“你就这样一个人赶过来,要是遇到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我……”毛利兰欲言又止,“新一,我那个时候很担心你和博士,就没来得及事先报警,我下次一定注意,好不好?”
她当时看见新一坐上车远去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直接打了一辆车,请求师傅跟上他乘坐的那辆车。
毛利兰打过阿笠博士的电话,一直处于停机状态,再结合新一之前说阿笠博士找他,她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了,汗水打湿她的头发,毛利兰心里一直在祈祷他们不要出事。
好在师傅开车很稳,这一路也没有跟丢他们,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还不断安慰她。
然后,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毛利兰最后只是庆幸自己赶上了,如果再来一次,她想,她还是会这样不管不顾去做。
工藤新一极轻地叹了口气,忽然妥协又无奈地软下声音:“小兰,你还疼不疼?”
什么疼不疼?
毛利兰回过神来,看见工藤新一忽然停下脚步,走了过来,抬起她的胳膊。
他这一抬,毛利兰才顺着感觉到肩膀那块地方有点轻微疼痛,常年练习空手道受的伤也让她对这种感觉习惯了,再者说回去处理也来得及。
她没太当回事,摇头说:“我不……”
一边的博士望着她肩膀上的伤,吓了一跳,嘴里还大声说着:“哎呦,小兰,你这是怎么弄的?衣服上面还有血渍。”
毛利兰望着他说的那块血渍,上面呈现暗红色,她摇头说:“博士,我真的没事,别担心啦。”
阿笠博士朝她眨眼:“博士知道你疼,我刚好带了最近新研发的便捷型碘伏和OK绷,要不先停下来处理一下?”
毛利兰愣了一下:“……”
她像是注意到什么,微微蹙了下眉,看向面对着自己脸色阴沉的工藤新一。
他也恰好望着自己,拿过博士手里的消毒用品,把她受伤那块的衣服撕开了一点,开始细心地帮她消毒。
他面色没有丝毫缓和,动作却温柔至极。
“新一,”毛利兰问,“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我的气?”
他以前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脾气,所以,她这会儿有点茫然。
只因为她没有事先报警,反而一个人前来吗?还是因为担心她?以新一这么冷静,连缩小变大疼痛都能一声不吭忍下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个原因生这么大的气?
“小兰,我其实没有生你的气,”工藤新一帮她贴好OK绷,说,“我只是在生我的气。”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