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他吗?
—因为想到那个叫工藤新一的人吗?
他内心所有的疑惑,最终都化解成一个问题—“是因为他,你才会那么伤心吗?”
柯南触碰到她有点冰凉的手腕,拇指不安的蜷缩了下,心里好似被紧攥着。
柯南侧过头,不知是向她还是向自己,有意无意地强调了一句:“我叫柯、南。”
毛利兰迷迷糊糊睁开了一点眼睛,点头:“我知道啊。”
“新一”
“……”
她这副模样一看就是醉得很深,怕是都没有看清她箍住的人,也没有听清他到底说的什么。
半晌,柯南沉沉地叹了口气,半拉半背将她安全带到了床上,她这一路都挺安静,中途背的过程也很顺利。
他把毛利兰放到床上躺好,拿着床上的毯子,轻轻地盖在她身上,站在床旁边看着她。
柯南偏过头,不由自主地咳了一声。
只要望着她安静的睡颜,似乎身体上的所有劳累,都可以被她轻易赦免,柯南静静站着看了一会儿,就把灯光关掉,房门关上,轻轻走到厨房。
他拿了个板凳,站在板凳上,伸手去够蜂蜜罐,给毛利兰泡了杯蜂蜜水,把剩余的“白干瓶”拧紧,妥帖收起来,又开始把房间的残局打扫干净。
柯南打扫卫生的时候,终于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沾满灰尘的话筒。
原来话筒在这里啊。
他忍不住拿起话筒,轻轻哼唱起儿歌来。
他并不是很擅长唱歌,经常唱着唱着就会跑调,偏偏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回,房间安静极了,他倒是清楚听到了自己跑调的歌声。
柯南:“……”
果然还是等下次练得好听一点。
再用唱歌逗小兰姐姐开心。
柯南端着蜂蜜水,走到了毛利兰的房间里,房间的灯被他关掉,色调暗沉,他借着窗外的月色,看到了毛利兰的脸颊。
他走到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勺蜂蜜水,喊道:“小兰姐姐,起来喝蜂蜜水了。”
毛利兰动了动身体,并没有睁开眼睛。
柯南吹着蜂蜜水,锲而不舍地说道:“小兰姐姐,先把蜂蜜水喝了,不然明天会很难受的。”
似乎是觉得这个动静有点吵,毛利兰换了一边,继续睡觉,嘴里还嘟囔着:“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毛利兰的黑色长发随意散落在枕头上,那双眼睛紧紧闭着,衣领微微敞开。
柯南瞬间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很好闻,是在她身上才会有的清香,现在还掺杂着轻微的白酒味。
他有点涣散的想起自己生病时,她也是这样照顾自己吧?
柯南把勺子对准她的嘴唇,一点一点喂入她的嘴里,没有丝毫不耐烦,耐心到极致:“呐,小兰姐姐,先把这个喝完吧,喝完再睡觉。”
“我喂你喝。”
柯南就一手拿着杯子,另外一只手握着勺子,把蜂蜜水都喂进她的嘴里,玻璃杯见底,他拿出一张卫生纸把她嘴唇边的水渍擦拭干净。
柯南做完这一切,汗水早就将他的脸颊打湿,他把口罩和眼镜取下来,放到桌上,不经意地瞥见旁边扣下来的相框。
那个相框一直没有摆放起来。
按理来说,应该是立在桌子上的吧?
柯南好奇地拿起相框看,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瞬间看清了上面的人——是在游乐园背景下,中间站着一男一女,都摆相同的手势,两人距离很近,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什么啊?
还笑得那么开心。
柯南视线转而落在男生身上,他瞬间呆滞住——因为那张脸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准确来说更像是他长大后的模样。
柯南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就听见后面传来毛利兰的声音:“唔……柯南?”
柯南转过身,连忙尴尬地笑着把相框藏在身后:“怎么了?小兰姐姐。”
他们两个距离很近。
月光洒了进来,顺着照亮他脸上的轮廓,微风轻轻吹拂窗帘,掀起冰凉一角。
毛利兰看清他脸的那一刻,忍不住下意识地喊道:“新一……”
听到这个名字,柯南瞬间攥紧了相框,他强装镇定地摇头:“小兰姐姐,我是柯、南啊。”
柯南心里忽然有点后悔,当初不应该好奇去拿白干,不然她也不会喝醉,也不会总是将他认错,嘴里喊着“新一”。
毛利兰坐在床上,盖着一层厚毛毯,背脊微微弯曲,脚趾蜷缩着。她视线落在他身后,那双眼睛有化不开的醉意:“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柯南一边拼命摇头,一边想要把相框放回远处,却被毛利兰握住了手腕,一把拉到她的身前。
他手中的相框暴露无遗。
毛利兰望着那个相框,脑中像回放电影似的,一帧一帧闪过许多片段“多罗碧加乐园”、“柯南”、“新一”,还有他昏迷的那些时光。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她就搂住柯南,轻声又带着浓浓哽咽的腔调说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