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7.10 大雨
已经一年了。我毕业了。我越来越想不明白,我对你的感觉。
我后来才知道,你的母亲是一个骗徒。忘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个男人在这屋子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将房间里的东西摔得凌乱。
那时我才知道,他们连证都没领。他找不到陆芜的母亲,他在房间里发疯,酗酒,喝得烂醉如泥。
这个家只有外面看起来是好的,内部早就腐朽不堪。我做了很长的梦,直到现在才彻底清醒。才看清房子里住着的不是人,是一个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烂水腐蚀的怪物。
他懦弱又无耻。他也看见了。看见了在陆芜的消息。他扯着我的衣领质问我,私下里是不是还有跟你联系。
他说你对我那么好,肯定放不下我。他说你是我姐姐。
我说不是的。我说陆芜,你没有。他想去找你,然后找到你的母亲。我应该假装不知道,假装不知晓的。
我知道他的无耻,也许这样我还能有机会和你再见一面。
时间过去好久好久,我以为我是恨你的。陆芜,我以为我是恨你的。可是我的心好难受好难受,蒙在塑料布里那样窒息。
我还是拦住了他。
陆芜,我很疼。哪里都是疼的。
我有一点讨厌你了。只有一点点。]
程远霭抿上唇,周围看热闹的人,尤其是苏书,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她仍然有三次拒绝回答的机会,她可以一口闷下面前的酒,闭口不言。
不知情的媒体传得腥风血雨,但知晓内情,甚至就在其中的她,很清楚,那不过是一件没什么可说的小事。
但是对陆芜来说,是不太想暴露的秘密。信息素缺陷症。腺体敏感脆弱,稍微受到些许刺激,便控制不住信息素。
私下无人的时候,陆芜喜欢用抑制效果更好的抑制带,但在外,她只会在后脖颈帖上一张透明抑制敷贴。
她总是留很长的头发,也甚少将脖颈露出。
但敷贴的效果比不上抑制带,偶尔也会出些状况。
安成晚宴,当晚的宾客很多,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味道。包括信息素的味道。
她记得她当时也只在里面停留了一会儿,见过几个投资方还有老板,便上楼拐去了露台。
露台停留的人也不少,程远霭手里晃着香槟,绕了快一圈在走到最偏的一处。
周围蝉鸣声声,扑面而来的夏夜凉风将身上难闻的气息吹散不少。
程远霭倚在露台边上,静静地吹着晚风。偶尔回一两句消息,应付关心过头的任钟。
做经纪人的,自然要对自己手下的艺人了解明白,即便程远霭多有遮掩,但她对陆芜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反应,自然逃不了任钟的眼睛。
任钟问她见到人了。
程远霭抿了一口香槟,神情恹恹地,她正要说没看见。信息素却先感觉到了陆芜的存在。
清冽独特的青柑味道隐隐约约地随着晚风吹拂过来。
程远霭还来不及静静呼吸一瞬,她便感受到了同类气息的恶心感。
alpha之间特有的排斥。
她蹙了眉心,低头看去。陆芜穿着难以行走的露背鱼尾裙,披散着的卷发在后背晃动,隐约露出白皙。
她的身旁围着几人,似是在友好地谈笑风生。
假如程远霭没有嗅到陆芜的信息素,也没有感受到alpha之间的信息素排斥的话。她大抵是会遮掩想的。
危险早已弥漫在陆芜的四周,可她仿佛浑然不觉,眉笑颜开地同身旁的几个女人笑谈着什么。
有人将手搭在了陆芜的肩膀,陆芜不动声色地转了个圈,借着同另一旁的人交谈,甩掉搭在她肩上的手。
可下一秒,陆芜便不动了。
“你知道一个omega在公共场合暴露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