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有人的余光朝这边瞥来。
陆芜不能像之前那样忽视她,装作看不见她了。
她学坏了,跟陆芜学的。她要陆芜不得不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小动作。她当然听话,她会等。
从日出等到日落,从夜晚等到黎明。
但是陆芜要快一点。她没有什么耐心,她学不会等待,讨厌等待。痛恨等待将她不安的情绪拉得很长。
让她变成被情绪奴役的傀儡。
[妈呀,程远霭这笑容,我要疯了!]
[她们刚刚凑那么近!到底说了什么啊啊啊!我莫名就磕到了啊!我第一次见陆芜这个坏女人露出那么一副害怕的表情啊啊!程老师就是最A的!]
楼上楼下的人陆陆续续的挤进这个小房间。
有人顺势在说着话的那边坐下,有人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同样走到了窗边。
是长相甜美,却很有反差的谷听枫。
她在陆芜坐过的地方坐下,轻轻地将面前的酒推到了另一旁。
[小谷……呜呜,小伊呢,就算是营业,好歹也算是朋友吧,真的一句话都不说吗?]
“你好?”谷听枫坐下来,她捏了捏衣摆,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好。
程远霭微微抬头,看向谷听枫。
“你好。”
紧接着又相继沉默下来。
程远霭身子懒散地靠着座椅,目光望着窗外的夜景。她对其他人没有特别的兴趣,她捏着恋爱牌的身份,明明白白地冲着陆芜来。
除此以外的,她都没什么兴趣。
好似坐在这里,也只不过是在静静地等候。
“程老师。”谷听枫又一次开口,只是这一次她好似在顾忌着什么,声音有些低。
程远霭闻声偏过视线,眼神带着询问:“怎么了?”
谷听枫四处望望,似乎在找房间里的摄像机。
她躲了躲,抬手掩了掩唇,挡着说话的动作。
“你知道,有隐藏任务吗?”
程远霭挑了挑眉,她倒是不清楚。
于是她眼神示意谷听枫继续说下去。
“就是……我刚刚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一会儿这里结束,会让我们给心动对象发送匿名短信。”
“但是……要是有人没有收到短信的话,今晚就要一个人睡了。”
[在蛐蛐什么呢?听不太清楚啊]
程远霭抿了抿唇,她好像隐约猜到,一个人要睡的地方是哪里了。
“这样吗。”程远霭垂眸沉思了片刻,又抬起头来,看向谷听枫,“那你,有心动对象了吗?”
谷听枫一愣,啊了一声,目光四处飘荡,随及哂笑一声。
“没有。”
她的声音不小,旁边的人也能听到。有谁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又很快挪开。
“程老师你呢?”谷听枫又问。
程远霭看着谷听枫手旁,陆芜没喝完的烈酒。她默了半晌,正要说些什么,旁边忽的响起一阵动静。
“是不是小瞧我了?我虽然年龄小,可我真的没那么容易醉哦。”苏书叉着腰,手里晃着一杯刚刚调好的酒,紧接着笑意盈盈地放到了巫湫的面前。
“巫湫姐姐,你的脸都要红透啦。”苏书满脸得意,“这次也不愿意接受大冒险吗?”
巫湫抿了抿唇,望了望苏书,又看向身旁坐着的陆芜。
她面红耳赤的低下头,犹豫片刻,摇摇头,又端起那杯酒。
苏书叹气一声,往椅子上一坐。
“你不是喜欢陆芜吗?不就是让你跟陆姐姐抱一下,都轮这么几次了,还不行呢。”
巫湫低垂着头,听到苏书的话,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
[放过宅女吧,她看起来都要碎了!]
[天呐天呐,受不了了,巫湫不要这个样子啦!你旁边这个女人可坏了啊!她骗你的!]
[谁来管管陆芜!再骗下去,裤子都不剩了!]
陆芜轻拍了一下芜湫的肩膀,从巫湫手中接过那杯酒。她笑得善解人意,尤其在一个本身就有好感的人面前,更叫人好感翻倍。
“我来吧。”陆芜替巫湫拂了拂耳垂落下的碎发,“你喝太多了。”
巫湫呆愣两秒,伸手就要去抢陆芜手里的酒:“不不不用,陆、姐姐你已经帮我喝了好多了。”
“我、我自己来。”
可陆芜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她捏着酒杯,身子往后微微倾斜,巫湫伸长了手,也抢不到她手里的酒,倒是在争抢之中,不小心触碰到一起。
巫湫又悻悻地缩回身子,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
“你喝这么多,到底是跟我有关。”陆芜动作妩媚,逗弄似的拂了拂巫湫的肩膀,“你也叫我姐姐了,那我总要帮帮你吧。”
陆芜语气柔软的说着,身子倒也开始晃晃悠悠起来。
“不过,一会儿我醉了,你可要带我上楼呀。”
巫湫愣愣地点头,木讷地抬手,想要扶住晃悠着身子的陆芜。可莫名伸出来另一双手,比在陆芜身旁的巫湫还要快。
程远霭站在陆芜的面前,手掌不轻不重地锢住陆芜的肩膀,拇指卡在锁骨延长的边缘线上,就让陆芜稳稳地坐直了身体。
她看向陆芜,另一只手轻轻地穿入陆芜的掌心,指尖一挑,那杯冰凉的酒,就落入了她的手心。
程远霭微不可察地冷笑了声,她仰起头,将那杯酒一口闷入嗓子。
嗒。
酒杯带着些许力道,被放到桌上。
“你什么时候这么容易醉了。”
陆芜静静地望着程远霭,她撩起头发往后一撇,拍落程远霭锢着她肩膀的手。
“程老师还真是讨厌我,连这些都知道。”大约是酒意上来,陆芜绷着的那根弦散开。
她定定地望着一直都很听她话的程远霭,不知怎么的又有了赌的勇气。
赌程远霭,坏不过她。